白青芜静静听着，见老人已经浑浊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方向，知道她在等自己的回应。

白青芜默了一下。

“您放心吧，我会满足他的心愿。”

路婆婆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路帆，慢慢闭上了眼睛。

“姥姥……”

少年的大哭声从低矮破旧的屋里传了出去。

没了黑水怪捣乱，这片海域一下子正常了起来，村民们帮路帆安葬了路婆婆。

知道原来没有所谓的海妖，作乱的是一只没有头脑的水怪。

前山的村民们全都抬不起头来，他们的愚昧无知害了那么多的无辜少女。

包括路帆的娘…

都是那想收礼的村长和狼狈为奸的神婆搞得怪，村民们气呼呼成群结队的打算找他们算账去。

送走了路婆婆，路帆抹干脸上的泪水，对着白青芜重重跪了下去。

白青芜倒是被他唬了一下，不懂他要做什么。

路帆趴在地上，对着白青芜掷地有声。

“请你收我为徒。”

白青芜悄悄向一旁移了两步，路帆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移他就跟着移。

“我不收徒弟。”太麻烦了。

路帆依旧趴着，大有她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师傅，请受徒弟一拜。”

白青芜一脸冷漠，语气冷冰冰的。

“别喊我师傅。”

路帆从善如流的脆生生应下。

“好的，在外面我不喊你师傅。”路帆觉得直接喊名字也不错。

白青芜无语，她是这意思吗。

懒得理会一脸得逞模样的少年，白青芜提脚就走。

路帆急忙起身跟上。

“师傅…啊不美女姐姐，女人，你等等我…”

现在海面风平浪静的，不用那大船也可以出去了，路帆也开始着手准备出去。

村里的渔船大多老旧，路帆怕海域太大支撑不住那么远，于是他打算自己亲手做一艘牢固一点的船。

……

白青芜把路婆婆那只嘎吱作响的老藤椅抬到了阴凉处，坐在上面悠哉悠哉的摇晃着。

手里还拿着她老人家生前的大蒲扇。

路帆恍惚间还以为看到了他姥姥……

使劲摇了摇头，路帆放下手里的材料，有些气呼呼的叉腰瞪她。

“女人，你好意思看我一个人干活。”

白青芜轻悠悠摇着手里的蒲扇，抬眼看头顶从树叶间落下来的阳光，被那光亮射的眯起了眼睛，她干脆彻底躺倒闭上了眼睛。

“好意思。”

反正急着要出去的又不是自己。

白青芜懒懒的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

“你的尊师重道呢，我渴了，去泡杯茶过来。”

路帆被她噎住，最后他认命的低头进屋泡茶去。

午后阳光照在少年额头的汗珠上，晶莹剔透的顺着脸庞滑落，路帆顾不上擦，一脸认真的照着白青芜的描述画出图纸，不停的搬树枝劈木条。

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那有年份的藤椅嘎吱嘎吱的声音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