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亲?”顾淮北闻言却是一头雾水,似是不知。
见他略显无辜的模样,楚葭更是来气:“本郡主当你有何能耐,没想到也是个有本事做没本事认的,那本郡主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甩到顾淮北身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上面难道不是你顾淮北的字迹?”
顾淮北将那张纸捡了起来,发现最上边俨然写着三个大字:让亲书。
内容便是他将这门亲事让给了堂哥,落款还有他的亲笔签名同手印。
“怎么?难道你敢说这不是你签的字?”
她心悦他这么多年,他的字迹她亦是描摹过无数次,早就熟记于心。
“是我的字。”顾淮北没有否认,他签字时,习惯签完后,加重“淮”的第一点,是否模仿,一眼便知。
而这纸上的签字,确实出自他手。
“可我并不记得自己签了这份让亲书。”顾淮北又道。
从古至今从未听过有这样匪夷所思之事,让的还是本朝郡主的亲,他顾淮北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般做。
“我管你记不记得。”楚葭可不会再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顾淮北,本郡主乃纯王嫡女,是圣上钦封的郡主,你区区一个知府之子,谁给你的胆子,这般折辱我?”
“你别忘了,这门亲事,是你祖父求来的,不是我楚葭死缠烂打得来的!”
她说着,渐渐红了眼眶,又气又难过。
和安见状,忙倒了一杯水拿到她跟前:“楚葭姐姐,莫要同这样的人置气。”
说完她瞪了顾淮北一眼。
这门亲事既然不是王府强求的,那顾淮北不愿,大可向两家父母提出退亲,王府也不会仗势欺人。
何况凭楚葭的身世,根本不用怕往后议不到亲事,想做郡马的男子,不知有多少。
可他却选择逃婚,非但不曾顾忌逃婚后对楚葭的影响,更签下这等荒唐的协议,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顾淮北看着落款的日子,是他离开的前一日,他细细回想自己同堂哥的接触,却也只能想到那日晚膳后,堂哥找他讨了一瓶药酒,又硬是要同他喝一杯。
顾淮北向来不胜酒力,一杯便醉,不知是不是那时……
“此书并非是我意识清醒时签下的,但无论如何,始终是我做的是,在下……在此给郡主道歉。”顾淮北说着,鞠了个躬。
若是从前的楚葭早已心软,可如今她的内心甚至毫无波澜。
楚葭平复了心绪,淡声道。
“顾淮北,你应当庆幸我父王同母妃尚未归家,应当庆幸今日以前,我始终对你留有一丝情谊,否则今日便不是我来抓你了。”
她的父王母妃虽不会插手她的私事,可也容不得她这般受欺负。
顾淮北当然知道,除了纯王同纯王妃,还有个动不动就爱挥拳头的世子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