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摇了摇头,笑道:“不必言谢,这结果是南小姐自己争取来的,我不过是推了你一把,不是吗?”
南曦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沈长风并不好多管闲事,但许是为人师长的惯性,又许是知道安儿对她颇为照顾,他方才才会在人群中驻足。
南曦确实头一回硬气起来,倘若他没有出现,那她今夜大抵不会抬起头,不会开口为自己辩解,最后只会丢了南府的脸,再一次受人嘲笑。
“南小姐,机会向来都是自己给的,何况你本无错,条理清晰且大声的说话,也没有这么难,不是吗?”
这话许多人都对南曦说过,可她没有一次像这般,如此明白这个道理。
“从前是我太不争气,多谢沈公子这一席话。”
南玥已不在,姨娘也变得有些疯癫,顾不上欺负她,这应该是她的转机,她必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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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宴归于在大黎过的第一个年,楚烨允他出宫,但需同两位皇子一道。
文承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将人交给了文泽,自己则转瞬消失了。
文泽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同宴归于又不熟,两人一路从宫门到花市,一字未说,若非遇见秦姝,他们今夜大抵是会沉默着回宫。
看见宴归于秦姝并不意外,但却对他今日的形象捧腹大笑。
看到他蒙着一只眼睛,又蒙着头巾,将那一头银发藏于头巾之内,秦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宴归于,你这是在扮独眼侠吗?”
宴归于被她笑得颇为不好意思,难得有些脸红。
他这副打扮,不过是不想引起骚动罢了,毕竟今日人多,若是看到他一头银发又是异瞳,指定会被说三道四。
“宴归于,你莫要这般想,无论是你的眼睛还是你的头发,都很好看。”秦姝认真道。
宴归于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在想什么,他明明让她离自己远些,她却当没听到那般,依旧一如从前,还总爱说些不经意却能撩拨人心的话。
见他有些发愣,秦姝趁此机会抬手将他的头巾取了下来,宴归于的银发就这么散落,如三千银丝,在这热闹繁华的夜里,熠熠生辉。
旁人见状,果真驻足,皆是讶异于他的发色,窃窃私语。
秦姝转过身看向他们,颇有些嚣张:“看什么看?没见过活人?”
她平日里对着那些世家公子虽跋扈,但对寻常百姓却算得上平易近人,是以大家伙也不怕她,反而问道:“秦小姐,你这朋友的头发怎么这般奇怪?”
“哪里奇怪?”
“他他他、他的头发是银色的呀。”
秦姝看了看问话那人,忽然走回宴归于身旁,问道:“那我问你,你觉得这银色可好看?”
“好看吗?”
“我祖父祖母头发白了便是这样,哪里好看了。”
“倒也不是,那白同银还是有些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