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宜来到隔壁时,胡婶子正在收拾菜种子。
看到宝宜来了,很是高兴,收起手边的活,就去洗了手。
“宝宜,你先坐一会,我去拿一些糕点给你吃。”
宝宜连忙推拒,“不用了婶子,我不饿...”
这胡婶子手脚麻利,宝宜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端着盒子出来了。
“你们姑娘家,都喜欢吃些甜的果子点心,别跟婶子客气。”
宝宜抹不过这番好意,笑着拿了一块。
其实这点心很普通,但胡婶子对她极好,她觉得很好吃。
宝宜边吃点心,边做着针线,耳边听着胡婶子说些村子里的八卦,这日子简直是太过美好。
刚吃完手里的点心,又被胡婶子递了一块,吃着吃着,宝宜这才想起胡婶子的小儿子,叫于远山。
“婶子,于二哥不是刚回来,怎得这么快又回邑城了?”
这胡婶子的小儿子,宝宜只见了一次。
当时那于远山看到她,羞涩的脸都红透了,看都不敢看她。
宝宜觉得,于远山就像是个只知道读书的单纯大龄青年,人看着也很讨喜。
“还不是他大哥的铺子,最近总是丢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是再不值钱,也经不住这样的事。”
“他哥的铺子也没有那闲钱雇伙计,他就回城跟他哥一人一晚的守着夜。”
“你还别说,这铺子里有了人,就再也没有丢过东西,所以他眼下回不来。”
“正好就让他在城里住着吧,还能和同窗一起读书什么的。”
宝宜也没多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二哥总待在村子里也不行,去城里也有好处。”
“最起码学问上遇到个什么事,也能找到人一起钻研。”
胡婶子笑的开怀,“是这个理。”
说到这,胡婶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
“我就是一个村妇,一辈子没怎么出过山村,也不懂外面那些大事。”
“但这远山读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去考科举,我这做娘的心里又心疼又不舒坦。”
宝宜对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朝廷根子都烂了。
正儿八经有学问的,是考不出什么名堂的,反而有钱就能买到官位,钱越多官位越高。
那于远山都二十一了,是下过场的,只那一次就知晓了朝廷的昏聩,便再也没去科考了。
宝宜一想,心里也不是滋味,寒窗苦读可不是易事。
尤其是这样偏僻贫穷的山村,能读上书,真的很不容易。
于远山他爹识字,自小教着,便发现这个小儿子读书很有天分,便为此花费了不少银钱。
直到于远山的爹因病去世,家里直接没了顶梁柱。
没办法,胡婶子的长子便走出山村,从货郎做起,慢慢开了铺子。
胡婶子身上的担子这才轻了许多,眼下儿孙都孝敬她,弟兄也和睦。
胡婶子唯二未了的心愿,就是小儿子科举的事,还有成亲的事。
这于远山读书读傻了,就知道书本,压根不想成亲,胡婶子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也没用。
宝宜想到隔壁那位未来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