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被地暖烘烤如同蒸笼般的地方,两个人的内心却都寒冷如折胶堕指,互相捏着对方早已鲜血淋漓的心脏,你不松手我也不放开,你痛我比你更痛,不好过那又怎样,现在也只有疼能让他们感受到被在乎,还有人在身边,爱恨纠葛的交缠持续到他们都失了精力。
暴风过境后的理智离开的悄无声息,回来时却铺天盖地,王闻礼揉捏着疼痛的太阳穴,转头就看到了被自己折磨的全身没一块好肉的方回,以及周围的一片狼藉,心中惊恐万状,他慌乱失措的去摸这人的额头,烫的吓人。
回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王闻礼现在都想杀了自己,关心则乱,颤抖着的手勉强用被子将人抱起到了浴室,赶紧收拾处理一番,卧房早已乱的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只能先把人安置到旁边的次卧,好在平常方回也会收拾这间屋子,不至于连个枕头都没有。
将人裹得严严实实,他又跑去找客厅的医药箱,在哪呢,在哪呢,翻遍了墙边的置物架,又去茶几下面胡乱拨弄,可是没有,都没有,到底放到哪里了,昨晚心痛的那般厉害,他都没有哭,可是现在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断的去找任何一个可以放东西的地方,转眼之间瞥到了电视下的柜子,对,一定在那,方回平常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看到过,一定在那。
蛮横的拉开抽屉,果然医药箱在这,当他把箱子拿起来,下面的照片却不期然闯入眼帘,王闻礼当然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那个与他对话的人不正是他找的专门骚扰方回的那个人。
这一刻,他突然愣住了,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手颤颤巍巍的拿起照片,因为用力,边角都被他捏的有些变形,方回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是李澄告诉他的?
那么昨晚方回说的话……
即便是被他多么粗暴的对待,方回都没有喊疼,只是不断哭,声音不成调间,依稀辨认可以听出是在说恨他。
恨他,当时的王闻礼只以为对方是因为被自己囚禁失去了自由才会如此,现在细细想来,之前日子温馨低语的画面突然闯入脑海,那时的方回明明对他是不一样的了,脑子清醒的王闻礼,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他趔趄的起身,不忘拿起手边的医药箱,一路跑到书房,鞋都掉了一只也顾不上,碎纸机里的东西依然在,手忙脚乱的打开,一张张的碎纸拼接在一起,白纸黑字的东西,不是当初给酒吧老板和那个男人保密用的协议是什么?
他又去翻桌子上的东西,那些被他特意留在那作假的内部资料还在,脑袋中翻涌的猜测,彻底让他直不起身来,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方回还在发烧,他得去守着。
当家庭医生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副凌乱姿态跪地的王闻礼,一遍一遍的反复去拼凑着一张看不清内容的白纸,周深都萦绕着一种难以让人接近的气息,就像是呈防御姿态的高傲野兽,任谁都不敢随便靠近。
他也识相的没有多问,赶紧去看了看床上还面色滚烫的方回,可能是已经提前服了退烧药的关系,病情有了抑制,并没有那般严重,只是光看露在外面的胳膊,就知道战况有多了激烈,本身他们这种情况就得多注意一些,王闻礼看着也不像是这般不知分寸的人,竟然弄成了这般模样,当真是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