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放风的悲焉算好时间来探月亭接应主子,却发现两人竟然还窝在那你侬我侬倾情对视,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李承懿自然是注意到了有人来了,下意识的把怀中的温醇拉到另一侧,遮住大半,只余一个脑袋。
“悲焉,你去通知父皇他们,就说文岐帝卿不小心落水了,尽快寻太医去祝明殿。”
至此,李承懿也没了和温醇眼神交流的意思,兢兢业业扮演着自己救人的角色,先是为人围上了自己的裘衣,然后在杀人的目光中将人平放在地。
“文岐帝卿,莫慌,在下宣城王李承懿,今日颇有唐突,实非所愿,本王马上带你去祝明殿整顿一番。”
然而温醇却只当他是个趁人之危的凶手,怎会这般巧,他刚落水,这人就恰巧赶来,冒着生命危险挺着一个如此糟糕的身体,就为了救一个完全的陌生人,不管如何去想,都不能否定这人心思不纯,怕是这一切都是这人自导自演的罢了,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把这个什么宣城王千刀万剐。
李承懿却丝毫不怯,心生龌龊的人不是他,动手的人不是他,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不忍一个生命流逝的过路人罢了。
穿好干燥的外衣,将人安安稳稳的抱起来,虽还是有些负累难忍,却不至于稍走一段都做不到。
祝明殿是他在宫中所居之处,这次便是老天爷都在帮他,这般还会有何人怀疑他这个再干净合理不过的宣城王呢,很快,很快,他便能彻底和那些人见面了。
温醇本还在内心咒骂这个卑鄙无耻,诡计多端又心思丑陋之人,却意外被额头上突然滴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等他不受控制的抬头去看,这人满头都是细汗,嘴唇发白,甚至比他这个双儿看起来还要弱不禁风。
如果再细细感受,还能察觉到抱着他的人手臂有些微微颤抖,前进的方向也有些偏移,温醇想起了那日初见,这个宣城王也是如此,分明看着是一副不久于世的模样。
或许这人真的只是想救他,而真凶另有其人。
温醇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光是在南越宫中便有无数的人看他不顺眼,上到他父皇的妃嫔侍君,下到御膳房曾受过他斥责的厨子,有些是因为他向来随心所欲,言辞不曾收敛,有些便是一开始便心怀不轨,觊觎他的地位和权势。
对于这些他都照单全收,除了父皇母后,从小到大,他面对的恶意太多,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退步分毫,他只想做自己愿意做的的事,不管是对是错,自有自己的一杆秤。
而李承懿恰巧踩在了他的原则线上,既不再越一步,又不能撤退些许,梗在心中尤其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