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自己呢,也不过只是一些只会嘴上功夫的无能之人罢了,靠这他父君的荣宠上位,便真以为自己有几分能耐,他是宸王,是这大晋的皇子,是靖安帝最宠信的儿子,当这些都还在的时候,这些人会巴结他,会要求他,当这些没了,这些人会怨恨他,会教训他,可是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李承懿他生来下贱,不过就是一个侍君之子,娶的也是他看不上的二手货,可就是这样却偏偏狗仗人势,成了这廷尉处的监正,甚至开创了中晋一人兼二职的先例。
本以为对方失了民心和臣心,成了那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刽子手,便会终究败于孙山,可那人却又靠着这一次又一次的运气,将他碾压在脚底,他不知道自己差了哪一步,也曾诚心祈祷佛祖,能换一回运开时泰,可是便连上天都告诉他,世间不公。
这一次,他是彻底败了,不是没了继续的机会,而是没了那颗真正相信自己心,他过的太艰难了,一次一次的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巧合,一次一次的安慰可以东山再起,父皇一次一次的给他希望,却总有人能将那些一一夺走,娶了御史大夫的嫡子又怎么样,结果还不是一无所有。
襄王府
温醇这些日子在府中过的甚是舒坦,被太医诊断出来身孕后,本就对他关心过头的人,更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吃个饭被噎着,走个路被绊着,出去会遇见什么坏人,虽不至于说是约束,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享受,但是时间长了这人也有些乏味无聊。
晨起被人拉着出来散步时还有些不情愿,府中的东西就拿些,路走多了闭着眼都能知晓是何处,一向喜爱的花香都不能唤起他的激情,本想着稍微转转,完成了太医医嘱,便回房中补觉,谁知在路过假山时,不小心听到了下人们对宸王府的议论。
逼问了身边的小侍一番,才知道原来最近朝中发生了许多事,之前他因为外边对于李承懿那些不好的传言,憋闷了好几日,从那之后,这人便不许别人在他的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以至于他现在就是个耳聪目明的聋子。
好不容易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温醇定然是想闹个明白,等到人回来中午用膳时,便一顿插科打滚,闹得李承懿不得不跟他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楚。
得知死对头李宸朔竟然早早便和顾家的嫡子顾乔有所牵扯时,温醇的脸色便如被噎住了一般难受,他当时是怎么看上这个人的,脚踏两只船不说,后面还做出这种娶了正君出门会外室的恶心事,就这还得民心呢,李承懿被骂的最惨的那段日子,也不过就是杀了该杀的人,这人是怎么敢如此招摇过市的。
当然他最生气的还是,李承懿竟然也和那个什么顾乔有牵扯,当然知道这些事情还是他的贴身小侍受不住逼问,到底是担心帝卿在这便被蒙在鼓里,所以也是纠结半响还是明说了。
好一番两男争一夫的戏码,本以为李宸朔是个脑子不好的也就算了,这人难道也是被浆糊黏住了,竟然去看上一个和别人有染的男子。
李承懿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名声就被这么败坏,当即就把那些蠢事撇的一干二净,再说他本来也就不是原主那个缺根筋的,别人做的,他可不会认。
温醇也没继续纠结,倒不是他心大,而是他太了解李承懿了,若是说他第一日见到这人的模样,或许还会胡思乱想,可现在成婚一年半,他早把这个人看的透透的,最初的是个好好君子,后面就是个野心家,再后面是个刽子手,哪有这么多变的人。
李承懿在外面装的太好了,他这个枕边人却已经盘算的一清二楚,这人跟上面那些都沾边,但又都不完全事,若要用一个词来概括,大概是个利益为己者,就如同当时算计上了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身份。
至于现在这人到底喜不喜欢,其实并不怎么重要,他并不执着于一个答案,他父君对于父皇也曾是千娇百宠,可是挂在嘴边上的爱意又能撑几何时,他现在过的好,后面过的好,到死之前都过的好那就足够了,等到了真正离开的那一刻,喜欢也根本不需要再提,心照不宣而已。
宸王因为此次赐婚事件再次消沉,与正君之间从此相敬如宾,至于顾乔,这个曾经的朱砂痣,也彻底成了蚊子血,没了往日的诸多眷顾,在这后院之间过的步履维艰。
再后来李正乾又多次故技重施,自以为将这个儿子磨砺的很好,却不知李宸朔早已在这场无穷无尽的打压之中失了心,对于这个曾经的父皇心中剩下的只有恨。
这一年靖安帝五十五岁,正值立太子之际,李正乾将李宸朔官复原职,本是想让这个儿子能够一展宏图,立功之后尽快入主东宫,然却没想到引来了一次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