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听到了灵台中心魔狂喜的声音,也看到了那个一向在外人面前光风霁月的三哥露出与邪魔一般无二的笑容。
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尘,色彩褪去,黑白的世界下,一切原不过都是一样的,正义与邪恶?不过都是人为杜撰的罢了,修仙之法被那些自诩正道之光的仙域人奉为上乘神法,宣告三界唯此路才可成无上神功,不过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东西罢了。
朝寒酥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入魔之前他是仙界战神、是各族的奉为的先帝继承人,战功卓卓,是整个三界的恩人,而现在他不过是被心魔缠身,保持着清醒,还未做出任何的叛族之举,就被无情背刺。
魔族左右护法坤尧、伏黯借机逃走时的眼神,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是可怜,是同情,明明他们是死敌,是曾歇斯底里对抗的仇人,多么可笑啊。
除魔,除魔,到底是除的是恶还是善。
不,其实这些人从来不是为了恶或善,他们是为了自己位于九重天上的地位,他们害怕会落得和魔族一般人人喊打的地步,所以用尽一切恶毒的猜想去将自己塑造成救世主的模样。
走到这一步,朝寒酥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身体被刀剑神器洞穿而过的时候,心魔不断的与他说着什么,可是他有些听不清了,再次醒来便到了这无间域,甚至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留给他,还果真是父慈子孝、人人爱戴。
罢了,反正他也未对这些人觊觎过什么希望,幼时的那些经历早就告诉了他,便是连刚满六岁的孩子都是随意欺辱他人的怪物,还能把那些九华殿上高高在上的仙族人想象成如何正义凛然呢。
至于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自从他知晓母亲已经彻底离开之后,他们之间便早没了父子之情,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不知他还是否有出去的机会,混到如今的地步还真是差劲啊……
荒渊
山谷嶙峋之中,坤尧、伏黯带着残将残兵修整着,这次仙魔大战,本以为找寻到了尊上的魔器,便能带着族人们大杀四方,谁知仙界竟然出了朝寒酥这个例外,以十成应龙血脉修成仙髓,成为神只怕指日可待。
除了天赋异禀,对方调兵遣将的能力竟然也是一绝,以至于他们的军队节节败退,甚至被人打到了弱水河畔,要知道这已经算是魔界最后的防线,若不是尊上因为机缘巧曾为荒渊留下一道阵法,怕是现在他们就要被端了老巢。
坤尧看着弱水河畔堆积成山的同族尸骨,只觉得那些仙族人当真是可恨。
人族倒也罢了,占着城池之后便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可是仙族自诩成为了这三界四洲的最强一族,便对他们魔族接连打压,不仅强抢修炼资源,任何洞天福地只要是见到魔族人的影子便是赶尽杀绝。
荒渊之中不分昼夜,漫漫黑日,物产稀少,更是常有猛兽出没,根本就不适合生存,长此以往,族人们的修为进展缓慢,魔族实力倒退,便是连这最后的荒渊怕是都守不住。
故而这些年他和伏黯化身凡人去寻当年尊上离开时落在人间的魔界至宝--诛仙四剑。然而花了几百年的功夫也只是寻到了四剑的几个残片,虽说由大祭司着为修缮铸成剑刃,却是连之前威力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