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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夏日少见烟雨，丝丝细雨带来微微凉意，沁人心脾，燥热都被驱散几分。

一场秋雨一场寒，京都的盛夏的暑热渐消，寂寥的秋季在弹指间取代骄阳似火的盛夏。

仿古建筑茶楼的向外延伸的屋檐兜住一汪汪清水，沿着顺滑的坡度啪嗒啪嗒滴落，惊起静谧初秋傍晚落子的文人。

“叙白，秋雨来了，又快一年了。”文华秦执着黑子，静静地盯着窗沿外烟雨朦胧的景象。

对立而坐的男人一袭黑色衬衫，身躯微微向前倾，面容沉静，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慵懒，性感的喉结隐匿在紧扣的领口之下，一如既往的稳重正经。

“老师该您了。”沈叙白双指抵着白子，在错综复杂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文华秦收回看雨景的视线，苍老的面容丝毫不影响他那清亮智慧的眼眸，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叙白你真是太无趣了，真不知道你的学生怎么能忍受你的臭脾气。”

无趣？臭脾气？

沈叙白淡漠的眉目有了几分松动，抬眸看向对面的恩师，没有开口，而是等着他的下文。

文华秦见沈叙白又开始沉默寡言也习惯了，自顾自的开始絮絮叨叨，“你这十来年性格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照样内敛无趣，真不知道你跟你的研究生怎么交流的……”

说完，文华秦摇了摇头叹气。

沈叙白是他带出来的研究生，他太了解他的脾气，工作学习上的严谨认真，但是在人际交往方面那还真是有所欠缺。

以前也因为他这样油盐不进的性格，研究所没少有同事跟他抱怨，硬生生磨合了一年多才熟悉起他的办事风格。

言简意赅，寡言少语有好处，但太过简短又不见得妙。

他是真怕他跟他的研究生沟通不起来，教授学生就像是哺育初生的婴孩，事事亲力亲为，其中沟通尤为重要。

沈叙白听到文华秦的评价，眉眼没有波动半分，好像他是一个旁观者。

等文华秦絮絮叨叨说了半晌，沈叙白才为他倒了一杯茶，让他歇一歇润润嗓子。

“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没有？”文华秦抿了一口雨前龙井，等着沈叙白的回答。

“我跟夏忘目前课业交流很顺畅，基本同步。”沈叙白明白老师的担忧，无非是怕两人在学术方面的交流出现偏差。

他回想了一下昨天跟夏忘在办公室的谈话，至少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交流方面大概是无障碍。

文华秦听完他的话，恨铁不成钢似的瞪了他一眼，执起的黑子也不落下，“叙白，你的导师我算是一位合格的导师了吧？”

沈叙白面容认真了几分，黑眸不似往日沉静，开口的语气带着几分尊重，“当然。”

“为人师不能只盯着学生的学业，也要适当关心学生的生活和心理健康。”文华秦落下一子，对着个一窍不通的学生细细剖析。

“老师您的意思是我还要关心她？”沈叙白一向稳重的面容带着丝丝讶异，无波无澜的眼眸少见的愣住。

他是完全没想到教授学业还要顺带关心学生生活问题的。

“对，平时见到小姑娘也不要一直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不满意。”文华秦看了几眼沈叙白，感叹道，“真不知道我这么风光霁月的老师怎么会教出你这么面瘫的学生。”

他一辈子教的学生数不胜数，沈叙白是最省心的，也是最让他操心的。

“对她笑？”沈叙白概括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平时也跟人家小姑娘多聊聊天，这几天研究生的压力可谓是越来越大，可不能让人家小姑娘产生不良情绪。”

沈叙白点点头，将心思放回棋盘的风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