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长久的不归家,自然惊动了那对儿正头夫妻。
尤夫人无所谓呀,把庶女逼得到处想办法不就是她的目的么?
尤尚书确定了一下闺女是在米尚书家住没去别的地儿也就没管了——管屁,米尚书是礼部尚书,女儿要在他家住着能出丑闻米尚书现在就可以上吊了。
就只有尤姨娘慌——虽然不担心女儿会不会出事,但是很担心女儿能不能想到办法呀。
六娘走之前说的话能看出来她好像对这件事确实不够重视。
该死,她不会出去就是为了躲我然后避出去可就是不想办法吧!
不会吧不会吧,怎么会有女孩子不看重及笄礼呢我真的是……
其中煎熬,想都想得到。
但不得不说啊,念叨“死丫头不会这么不着调吧”,确实比“呜呜呜是我没本事给女儿一个体面的及笄礼”而言,对当事人造成的精神内耗要小得多,这不,尤姨娘都能在骂骂咧咧中吃进去饭了。
至于尤六娘那边。
其实米夫人是很同情尤六娘的——针不扎在自己身上自然是不会觉得疼,又不是自己老公被别的女人分享了,同情自然来得非常容易。
达官贵人们互相之间本来就没有秘密,米夫人自然知道尤六娘的困境,自己不好和尤六娘提,也让米小姐提过,如果确实存在一些困难的话,你们小姐妹互相扶持这么多年,赠你一枚不至失礼的簪子也就是了。
尤六娘拒绝了,她和米小姐几年来互相扶持,尤其有过了在楚湘修河堤时那几乎是手拉手在阎王面前转过圈的情分,很多话说起来就不需要忌讳了:“米妹妹放心吧,在及笄礼上失礼,对我来说反而更好。”
“怎么说?”
“这样我岂不是能理所当然将来不孝顺我嫡母了?”尤六娘道,“或者若有什么孝顺时的不当之处,天下人也不会对我特别苛责。”
说实话,这招还是向徐影学的——徐影在做皇后时女德绝无亏欠,做皇帝时行的都是德政,整个人就是个标标准准的完人,就是能让天下士人既看不惯又干不掉地无能狂怒。
在这片礼仪之邦的热土上,站在道德制高点,其中方便,不言自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六娘既然都这么说了,米小姐也不好硬塞:“你想好哦。”
“放心。”尤六娘笑道,“以你我的情分,倘若我当真窘迫到揭不开锅了,难道还会和你客气?”
如此,便安心住到了及笄礼的前三天,实在是需要回去沐浴焚香了,尤六娘才收拾东西回家。
这自然是要被尤姨娘问及你到底想出法子没啊。
尤六娘含笑安慰,放心吧阿娘,都安排妥当了。
尤姨娘也就不能如何了。
斋戒沐浴的日子很快就过了,可到了行礼那天簪子还是没有送来,到这时候尤六娘才坦白“阿娘你随便弄两根来将就将就吧”,尤姨娘连吃了女儿的心情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