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就是玩票,羊毛才是将来。
尤六娘觉得没法儿和姜映波聊,只能老老实实按着姜映波的作息去上课,因为来回奔波麻烦,还特地禀过了尤尚书,说最近女儿就不回家了。
尤尚书其实也有些担心女儿在考科举的节骨眼儿还干这种社会工作会挤占精力,但毕竟那是皇家书院和有书院背景的纺织厂,这点政治意识都没有也不配做吏部尚书了。
接着,尤六娘在纺织厂中,颇听了一些风凉话。
话倒不是冲着她的,主要是有姑娘埋怨大家师徒一场,姜映波怎么就不管她们了,即便她有自己的事业要做,都能安排六姑娘来给那些和她一点关系没有的小媳妇和贫家孩子们上课,就不能顺便把她们也安排了吗?
她们的水平其实也是考个科举还挺费劲的程度,其实也不会嫌弃六姑娘水平不行呀。
尤六娘是外人,不好斥责她们的埋怨是否合理,只在心里暗哂,倘若你们是这么个为人作风,姜先生不带你们玩,其实也是预料之中。
作风就罢了,还有些姑娘觉得山不来就我那我来就山,姜先生即便没有安排六姑娘来给大家上课,但我要写了文章拿去给六姑娘指点,六姑娘总不可能敝帚自珍吧。
尤六娘倒是干不出来别人都求到面前来了她还根本不理会的狠心事,但看着许氏姑娘们的文章……
其实我觉得,姜先生还是挺温柔的。
没有金刚钻就没必要去揽那个瓷器活,纺织厂的生活也挺好的,何必非得削尖了脑袋去考科举呢(委婉)。
甚至还有些怀疑起了前朝皇族的血脉——话说,许氏男子的平均水平让人看了沉默,那是全天下已经达成共识的事情,原来许氏女子,也……不太行?
但这个问题吧,尤六娘其实是误解了。
现在纺织厂里的姑娘们,已经是被筛了很多道之后剩下的了——最有才华的已经被颜状元和赵榜眼薅走去做女子书院的先生了。
再次一等也走了,因为后来不是有挺多地方在跟风办女子书院嘛,她们也被聘走了,还有一部分姑娘自己找了如意郎君,然后跟着如意郎君去地方上做官了,估计在任上也会教地方上的女孩念书吧。
再剩下的,就属于薅无可薅的成分。
对这批姑娘来说,再天天晚上点灯熬油的上课能取得的进步就很有限了,倘若自己还愿意勤能补拙,为之头悬梁锥刺股,自然不能说一点机会没有,但要付出到这个程度,最大的前提就是得自己有毅力。
那就不再是师长所能帮助的范围了,确实就是师徒缘分已尽,与其在这帮确实可能不太擅长读书的姑娘身上使劲,无论是京郊纺织厂的小媳妇们,还是书院里的孩子们,都有更高的,受教育的价值。
这些,就不是尤六娘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姜映波怎么安排她怎么做拉倒。
她在书院弄了个屋子,不上课的日子就复习备考,她本来觉得自己能安安生生复习到六月份,却在一个炎炎夏日,尤尚书急唠唠地坐车来寻她,劈头盖脸说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是这么闭目塞听的,科举的最新动向你都不关心你还想考个成绩出来?
尤六娘忙问到底怎么了?
尤尚书说,米尚书最近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和工部柴尚书与户部严尚书联名上了本奏章,说科举只考诗词歌赋,于治国理政,到底无用。
不如,咱们增考一门算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