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
竟有豁然开朗之感!
“母亲。”蔡朝云长叹一声,“所以,要论此事,还真是哥哥咎由自取。”
首先,人是他下令让奴仆打死的吧,没有他的一时冲动能有这破事?
其次,就是哥哥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充满了一个长不大的巨婴感,纯纯一个熊孩子在外面犯了事儿回家生怕被父母再打一顿,所以一个屁都没敢在家里放,还恐吓了身边的豪奴,想都想得到是怎么恐吓的“今日的事但凡有一个字落到了太太小姐的耳朵里,哼哼!”
哼你个【脏话】啊!你那母亲妹妹常年在深宅大院的,从哪里知道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何况蔡家本就在琢磨举家搬京城去,正混乱间,没法子管那么多,事情一旦错过了最佳的处理时间,再想处理,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刚才女儿痛斥地方官不会办事,程夫人还没觉得如何,但听完了正确的处置方法,程夫人的水平都能融会贯通了,“你说不能告诉你姨娘,是事已至此,没必要再让你姨父无地自容。”
蔡朝云轻叹一口气:“其实,不告诉,不过是大家保持明面上的面子罢了。严姨父为一部尚书,女儿前脚奉诏入宫,哥哥后脚锒铛入狱,他如何能猜不出来是女儿告知的陛下此事,又如何不知道他的识人不明在女儿面前暴露得透透的。”
只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我不明面上点破你的愚蠢,维持了你的一点面子,你也不要提这茬,大家凑合过罢了。
本来蔡朝云和严尚书也不过是姨父和外甥女的关系,一年都见不了几回,很多事说那么明白干嘛呢?何况程夫人和严夫人是姐妹,关系都还不错,又都是极传统的后宅女子,何必拿外头的事情来影响她们的情分,她们自己该怎么处还怎么处呗。
至于说,蔡朝云心里的小本本已经默默加上了“不要和这个愚蠢的姨父亲近,尤其不能在政治上形成共同体”……就不必告诉程夫人了。
蔡朝云想了想,柔声道:“至于要不要告诉哥哥……母亲随意吧。”
听了女儿这许多的心事,程夫人早就心疼坏了,既深恨自己怎么就没支棱起来让女儿承担了一切,更怨念自己好像就会拖女儿后退,还白白让女儿跪着给自己解释。
赶紧扶起来,又忧心道:“不能告诉他啊,他又不是娘,听不进去那么多道理,只会觉得是你做妹妹的为了自己的前程害了他,你们兄妹还怎么处呢?”
蔡朝云心说,我都要进宫的人了,还考虑兄妹怎么处干什么,下半辈子能见几面还说不准呢。
是,陛下宽厚,公主皇子的伴读素来有休沐日回家的规矩,宫人如今也偶尔能出宫见见父母休息休息,只出入宫禁的时候好好搜身便是,可是作为陛下身边最亲近的,能接触到真正权力的女官,你想时不时就出宫陪陪家人?
你是生怕陛下不怀疑你以陪伴家人之名在外头串联官员以权谋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