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
当然,也没有办法辱骂妹妹处置得不对——明眼人确实都能看出来这事儿丫鬟没错是儿子没教好,可在一个母亲眼中自己儿子哪里会有错的,不还是丫鬟勾引之故。
许久,也只能憋出一个“陛下是明理之人”。
这就是在说严夫人不明理了。
蔡朝云拍拍母亲的手,幽幽道:“母亲有没有想过,陛下再明理,最多就是不要女儿的命,可是让女儿因为这说不出口的原因出了宫,难道女儿还有旁的活路?”
一样的呀,严夫人其实也明理的,她不也没要了大丫鬟的命么?只是让大丫鬟的母亲来把人领出去而已。
可问题就是,已经是这个身份了,被主家赶出去,难道还会有什么好事等着?还能配得上什么好姻缘?
不就是只能自尽了嘛。
你但凡想一想现在蔡朝云这个司墨的身份给蔡家带来了多少便利,都不至于有这种昏招——首先家里的生意虽然是处理了,但实际每年能分到蔡家由你随便挥霍的钱财可是增加了吧;其次现在咱们家是甩脱了族中那些不管成器不成器反正都要来找你哭穷的族人吧;再次你现在在贵妇圈里终于也能挺直了腰杆说你家也是教女有方的,教出了一个贤孝才德的被陛下点名要求入宫的姑娘,而不是在教育子女上拉胯得让人落泪,儿子是个纵奴行凶打死了人还扬长而去的纨绔。
如果我被陛下赶出去,这一切就都没有了,你会成为一个失败的母亲,教出来的儿子杀人放火,教出来的女儿勾引男人,你不会再拥有现在优渥的生活,连严家姨娘都会以你为耻,你们固然有姐妹之情,但严家姨娘还有婆婆有丈夫,严家还会不会收留蔡家,都成了需要重新评估的事情。
程夫人抿了抿唇,后宅的女人见识有限,尤其对于“女人只要嫁了个金龟婿就能躺赢后半辈子”有着某种病态般的信任和执着,其实即便是到现在,她都觉得你说的风险我在琢磨这些的时候都有考虑到,但其实完全可以通过你做这些的时候更小心一点,更自然一点,让太子殿下更非你不可一点,你们之间的感情更水到渠成一点来避免呀。
母亲对儿子总是心软的,倘若儿子展现出了一个坚硬的态度,大多数的母亲还是会妥协的,陛下也不可能免俗。
你这么聪明,不可能做不到。
但,程夫人更了解蔡朝云的性格,她能提出来一个又一个理由不这么做,虽然不能代表这件事绝对不可行,但至少能说明她不愿意。
所以,程夫人只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不喜欢太子殿下,乃至于试一试都不肯?”
难道是……太子殿下是和你表弟一样的纨绔?
也不对吧,不说太子殿下都还干出过陛下都不答应但他自己偷跑出海还带回来了大食人的货物和人才的事,而你表弟至今一事无成,而我给你说你表弟的时候,你就没有展现出这么抗拒的情绪。
蔡朝云笑了笑,轻声道:“母亲,不用想那些歪门邪道了——歪门邪道只是因为实在没有正道可以走,这才不得不如此,如今女儿已经走在了正道上,又何必非得做攀援的菟丝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