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些问题还是太极端了,并且也只是本身就很乐意接受新生事物的官员会想一想而已,说是不敢往外说的。
不过想法不往外说,但也可以从此不再对“织毛衣折损男子气概”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在同僚们因此义愤填膺的时候,也能小声逼逼两句公道话,不敢说得太过分,最多是想要驳倒一个东西,就得先了解它,建议那位义愤填膺的大人去问问小贩再问问家里的夫人,大概知道是什么缘故织毛衣这么上头,再琢磨怎么扞卫男子的尊严。
然后,不知不觉的,这样的声音渐渐就小了。
大概是大人们也发现编织确实是不错的解压途径,即便没好意思在外人面前织,自己在书房的时候心烦了,不想练字不想找清客下棋,就清清静静地织两针,确实很能有利于静下心来。
至于今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互相之间本就有往来的官员在直入好友书房时,在角角落落里看到织了一半的衣裳,调侃起“嫂子是从来不进兄长书房的,难道是兄长偷偷金屋藏娇了”来,兄长羞恼地把织了一半的衣裳收走然后低骂一声“为兄才不信贤弟心烦的时候不织两针”……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反正大环境来看,人民群众对突然就多了这样一个衣物分类适应良好甚至可以说是热烈欢迎,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只要有那个经济条件,都默默地在外衣和中衣之间加了一层毛衣,反正穿在里面谁也看不见,而温暖是自己的。
就连范筠都在月子里给老夫人织了条围巾。
老夫人收到围巾的时候嘴角直抽抽,和老国公嘀咕儿媳妇活得也太战战兢兢了,月子里就好好休息,做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老国公叹了一口气,说儿媳妇现在心里正忐忑着,你现在去教育她好好休息不要劳神费力,她没准都能理解成你是想她早点把身体养好再生个儿子,咱们现在最妥当的处理方式是待着,能找个地缝把自己钻进去最好,千万别让儿媳妇感觉到我们的存在,不然过分热情让她紧张,过分冷淡让她忐忑,什么都不表示还能让她想东想西。
至于她给你织了双袜子……织了你就收着,这东西不是全京城心烦的时候都会织两针吗,又不是什么重体力活,让她手上有点事情干也挺好,免得多思伤身。
老夫人也跟着叹气,倚着老国公说,幸好贵妇圈里不兴媳妇生孩子了要婆婆去照顾月子,不然真的轻了也不是重了也不是,要让亲家母来照顾月子她都能理解成是徐家不要她了,就她自己用惯了的婆子丫鬟来照顾,冷热都由她,咱们只负责尊重祝福,实在是个好风俗。
“好了好了。”老国公搂着老妻,“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多担待些。”
老夫人能怎么样呢,一句“我何尝不知道要担待些”,又叹一声“儿女都是债”罢了。
即便不是亲生的,以老夫人的胸怀,说把儿媳妇当女儿待就是当女儿待,自然是希望她好的。
嗯,上述对话发生于,范筠又生了一个闺女。
年轻母亲看着襁褓里哭得哇哇的小娃娃,自己也很想哭,想把孩子塞回去重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