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墨倒是没有给姜映波说她和楚瑜之间的你侬我侬,不过是分享了一下这东西卖不出去、为什么卖不出去、还有机器想改变生活到底还有多少门槛。
于是姜映波给听抑郁了。
这个时候就显得顾绮墨还好,因为她失落的时候还有楚瑜的体贴与陪伴,最近他俩甚至还经常头碰头一起绣花。
对,说起来很离谱,但是真的是绣花。
起因是顾绮墨在搞完了整个羊毛厂的流水线之后,顾绮墨对船只这种大件又兴趣不大——主要是对不涉及内燃机或者蒸汽机的船兴趣不大,在荆州呆得颇有些无聊,要想回京接着给徐影干司墨呢,颜辰和姜映波都不答应,楚瑜也不答应。
颜辰和姜映波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活宝贝,于是因为顾绮墨还需要考状元,于是轮流来给顾绮墨上课,试图用状元郎和无双公子师姐的才华先把人留住,能干嘛那再说。
楚瑜则是在造船厂对现有船只做一些改进,正是得趣之处,虽然这些改进谈不上什么创造,但能优化一些,总是在海上有更多的保障。
漂洋过海这种事情,再谨慎都是应该的。
但船只是大件,有些改进的效果就得做几天才有成品可看,在等待的日子里,楚瑜就会和顾绮墨一起消磨时间。
在荆州四处走走看看,去长江上泛舟垂钓,传统文人的项目玩完了,在顾绮墨拿起针线来绣花的时候,楚瑜来了两针。
最开始是好奇,也是因为顾绮墨都陪他留在荆州了,他会的各种项目顾绮墨都会,即便顾绮墨好像不太喜欢马也都因为是楚瑜在教所以她愿意学,那楚瑜也愿意陪顾绮墨做一点女孩子的事情。
然后发现这个事是真的累人呀。
累人又无趣,织毛衣还能放空大脑,刺绣要劈线,要穿针,要琢磨颜色的渐变,要在十几种深深浅浅不同颜色的绣线里面比搭配,生理结构上男孩子对色彩的感觉本来就没有女孩子敏感,实例就是深深浅浅不同色号的口脂在大多数男孩子眼里其实都是红,看顾绮墨纤纤十指在绣架上反复穿梭,楚瑜都眼睛发直。
顾绮墨的女红极好,给楚瑜绣了一个荷包让楚瑜恨不得抱着人家姑娘亲,挂在腰间是不舍得挂的,就是揣在怀里生怕风吹多了把他的香香荷包吹坏,而楚瑜在顾绮墨做女红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就是非常敬仰,问你做这种东西不会腻味吗?
回答是做久了当然会。
但回答的时候,顾绮墨还轻柔地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的爹娘已经是很不管着我的那种人了,但我试过,我倒腾花的汁水,琢磨米汤为什么能洗头,拿一本九章算术从头算到尾,还有做女红……这些事情里,别的事情我娘亲最多就是不反对,但是我要是做女红,她会非常开心。”
顾绮墨是个很会照顾长辈情绪的姑娘,尤其在她娘亲弥留之际的那段日子,她不再倒腾那些在传统妇人看来非常不务正业的东西,而是拿了个绣绷坐到母亲床边,一边做活一边陪伴,她母亲总是能看着顾绮墨很久,然后露出欣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