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嗯?”了一声,有些疑惑:“我上次问表哥要不要给您说一声,他不是拒绝了我吗?难道表哥自己后来想通了?”
也不对呀,上次徐承志来过之后就出海了,上次他才给楚湘说完不要瞎给叶韶透口风,不可能前脚说了后脚就自己去吹嘘。
至于最近……他一回来就来找楚湘问哪来的自信敢要倭寇无条件投降,也没什么时间找叶韶聊天呀。
叶韶就抿嘴乐:“傻丫头,长辈们想知道什么事儿,岂是你们商量不告诉我们,我们就真不知道的?”
楚湘:“……”
您真行。
“好吧。”楚湘问,“只是舅母怎么突然就想起提表哥了?”
当然是给你这迷途的羔羊一点指点呀。
叶韶笑道:“让我猜一猜你表哥是怎么说的人家刘七姑娘。”
楚湘:“嗯?”
“多半是……”叶韶道,“倘若她当真是江南女子里难得一个并不柔情似水,反而爽利非常的丫头,那他会非常喜欢,倘若她表现出来的爽利是她装出来的,愿意装到这个程度,他也非常钦佩。”
楚湘:“……”
她开始觉得叶韶有点神了:“您是会算卦吗?”
“猜的,算什么卦。”叶韶好笑,“就你大表哥那个脾气,估计还会觉得自己可高深了,说什么但无论她是不是装的,都还没有到打动她的地步,她还是得自己想明白了,到底想要什么才好。”
楚湘的脸都开始抽抽了。
而叶韶则是笑睨了楚湘一眼:“突然提你大表哥,是因为你虽然没有这么说,但你们不愧是姑表之亲,想得一模一样。”
你心里九成九也在嘀咕,任星纬是真的身为一个男儿却甘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呢,还是为了皇夫的权势捏着鼻子硬装的。
并且这其实很难从什么举手投足之间有没有表演的痕迹来认定——真正的青涩少年,那就是本来面目,无从识别,虚假的青涩少年,能打动楚湘也绝对是个有足够水平的政客,政客的基本功就是如何在合适的场合说合适的话,露出合适且真诚的笑容,流合适且以假乱真的泪。
楚湘抿了抿唇,很难不同意。
叶韶便继续:“你表哥和你是没法比的——就说此次遇上了倭寇吧,若是你,二话没说就能把那文士赶出去,都什么时候了投降还要讲条件,可你表哥那个脑子愣是能觉得纳降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多说一句,这个和叶韶神通广大没啥关系了,人家也没有刻意探听朝廷机密,是楚湘没事儿来叶韶这里蹭饭时亲口给她说的。
楚湘听亲娘吐槽亲儿子,也是很努力地憋住了自己的笑。
叶韶则是画风一转:“但是呢,你表哥蠢归蠢,在情爱的事情上,他比你从容。”
楚湘的笑意有些收敛。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叶韶问。
楚湘抿了抿唇,道:“表哥有的究竟不是皇位。”
同样的道理,倘若楚湘只是一个公主,或者哪怕是亲王,在择夫婿上都会自由得多,因为有人保护的人总是能随心所欲,可是至尊之位,本身就是要庇护万千臣民,又能指望谁来保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