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溪的不对劲,晨昏殿内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无声对视,各自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终于,沈溪先一步开口:“所以你送我吗?”
“送。”苍溟回答完,就看到她眼睛亮了亮,于是又慢悠悠补充,“但前提是你今晚得听话。”
沈溪愣了愣,回过神后气红了脸:“你做梦!”
“本座还什么都没说呢。”苍溟语气正直,可眼神却不像那么回事。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沈溪气冲冲走到床边,拿起枕头朝他砸过去,结果苍溟一伸手就拿到了,还悠闲地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沈溪看到他这副样子更来气了:“你这个趁火打劫、无耻下流的卑鄙小人!”
“再说了,不过是借此事讨一点好处,怎就成了趁火打劫?”苍溟说完,故意停顿片刻,“难道你有必须要我送的苦衷?”
沈溪心下一惊,怒气瞬间被心虚冲散。她不敢表现太明显,迅速冷静下来后淡淡开口:“之前一直是你送我,如今却换了车夫,经常来医馆的病患便私下议论,我不过是不想被揣测,才要你送一趟,你不愿意就算了。”
理由合情合理,合她的性子。
苍溟盯着她看了片刻,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沈溪不敢看他,简单收拾一番后就去床上躺着了。苍溟看着床上小小的鼓起,随意将手里的果子丢到桌上。
片刻之后,灼热的身躯挤进被窝,顿时驱散了被子下面的寒凉。沈溪习惯性地推他,却被他将手牢牢裹住。
“怎么总是凉得像水一样。”他语气里带了些无奈。
沈溪挣了两下没挣脱,只能被迫靠在他怀中,可嘴上却是不饶人:“可能是因为我体内没岩浆吧,真羡慕你可以这么烫。”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往你身子里送一点。”苍溟勾唇,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蛊惑。
与他相处这么久,沈溪早已不是白纸一张,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顿时愤恨地要踹他,却被他困在身下动弹不得。
屋里的温度猛然拉高,被窝下也热得厉害,刚才还手脚冰凉的沈溪,这一刻也出了薄汗。她察觉到苍溟身体的变化,顿时不敢乱动了。
“我、我好困啊,睡觉吧。”沈溪说着便匆匆闭上了眼睛。
苍溟不言语,手却挑开里衣抚上她的腰,沈溪眼皮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声音都软了些许:“我今日真的很累……”
苍溟的手一顿,到底没有再作怪。
短暂的沉默后,他幽幽开口:“你倒是越来越会拿捏本座了。”
沈溪假装没听到。
翌日一早,沈溪习惯性地在固定时间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苍溟在桌前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酸涩的果子。
之前因为怕酸,又不想辜负少年的心意,沈溪才将果子带回来一一摆在桌子上,如今看到苍溟把玩,心里总是透着那么一股虚劲。
她轻咳一声,故作无事地问:“你怎么没去议事殿?”
“不是你说,要本座送你去医馆?”苍溟反问。
沈溪愣了愣:“你不是拒绝了吗?”
“本座何时拒绝了?”苍溟撩起眼皮看她。
沈溪对上他的视线,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医馆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要开门了,她得尽早洗漱吃早膳,便没有细究。
不管怎么说,他愿意送自己过去,应该算是好事……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沈溪和苍溟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出了宫门,沿着大道慢悠悠往前走,各种丑兮兮的石头房从眼前掠过,沈溪却顾不上暗嘲苍溟治国无方,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要如何让少年死心。
苍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愁绪重重的脸,没有刻意与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