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辉看着女皇激动的情绪,再傻也知道女皇估计和盛戈关系匪浅。
大概是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他以一种微妙的口气残忍道。
“是前任陛下,女皇您的亲弟弟——厉帝白缙。”
女皇瞬间血液倒流,下意识矢口否认。“不可能。”
“白缙虽然昏聩,但盛戈当时身为天谕良将,又对朝廷忠心耿耿,白缙没杀他的理由。”
石景辉:“女皇似乎忘了,厉帝骄奢淫逸,而盛将军的亲妹妹盛染乃天谕有名的美人。”
女皇瞬间脸色惨白,鲜血顺着掌心一滴一滴落下,在地面砸出无数血花。
她咬牙切齿:“盛染不是盛将军失踪后,伤心过度抑郁而终吗?”
石景辉摇摇头,“非也。”
“厉帝贪图盛染美貌,几次下旨让盛染进宫为妃,均被盛戈以年纪尚小的理由挡了回去。”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
“厉帝几次召见盛染不成,终于没忍住,趁白缙外出练兵之际,将盛染强掳进宫奸污了她。”
“盛戈得知此事急忙闯宫救人,但他单枪匹马怎会是皇宫几千禁军的对手,他失手被擒——”
“月,折断他一只手。”女皇忽然打断石景辉的话。
高台上的黑衣人顿时如鬼魅般出现在石景辉的背后,按住其肩膀将右手往三百六十度一拧。
一道惨绝人寰的凄厉痛叫顿时划破天际。
女皇脸色阴鸷的望着石景辉。
“盛戈向来理智,他明知白缙掳走盛染与他撕破脸,怎么可能干出单枪匹马去送死的蠢事。”
“石景辉,孤调查盛戈踪迹十六年,都没查出半点蛛丝马迹。”
“你对当年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必然在这件事中扮演某个角色,别想糊弄孤。”
“孤比你了解盛戈。”
石景辉痛的冷汗涔涔,心知当年的事必然是瞒不住,强忍着痛苦要保证。
“陛下,你当真不会因为微臣连累石氏一族?”
此话一出,女皇瞬间明白盛戈的死和这老东西脱不了关系。
她冷眼觑着石景辉:“孤一言九鼎。”
石景辉这才重新措辞道:“厉帝为了掳走盛染,故意安排了人拖住盛戈。”
“所以盛戈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盛染被掳的消息。”
“但厉帝也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
“他怕手握兵权的盛戈谋反。”
“于是将我召进宫,让我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盛戈。”
“正好盛戈手下有个兵犯了事被关在地牢,他几次找我想让我从轻发落。”
“我以此为借口将他单独骗到了地牢……”
剩下的事就不用说了,盛戈刚进地牢就被埋伏好的禁军抓获。
作为胜利者的厉帝得意洋洋的走出来,当着盛染的面将盛戈剥皮挖心。
并在他剥下的人皮中填满稻草,放在盛染床前,让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胆敢忤逆反抗他的下场。
盛染受此刺激,当晚就上吊自缢。
厉帝为了隐瞒杀死盛戈的事实,过了一月才将盛染的尸体送回盛府,让盛府以抑郁而终的理由宣布了死因。
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差和调返的死亡顺序。
让白英在调查时,始终没把盛戈的失踪与盛染的死联系在一起。
此事过后,厉帝将所有知情人灭口。
作为主谋之一的石景辉,则被他以太保之位封住了口……
当石景辉的将一切和盘托出后,女皇早已泪流满面。
她失态捂住脸,无声的悲鸣在心中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荒谬,太荒谬了。
威震四国,以兵神着称的盛戈没死在战场。
却死在了自己国家的脏污地牢。
死在自己誓死效忠的君王手上。
可悲,实在是太可悲了。
她恨声道:“当初,我就不该让白缙那畜生死的那么容易。”
该将他剥皮抽筋,也感受一下盛戈所受的痛苦。
“来人!”她面无表情的抹掉眼泪,威严怒喝。
禁军立马从外面进来。
白英冷冽的看着面如死灰的石景辉,宣布:“太保石景辉参与谋反,以下犯上,罪不容诛,判剥皮揎草之刑。”
“命太师郭乐严查同党,不得有任何漏网之鱼。”
“同时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所有石氏一族的人受连坐之罪,百年内不得参与任何察举征辟。”
察举征辟是天谕的为官路径。
不得参与差距征辟,就是石景辉的族人,百年内不得为官。
而一个百年内无法往上爬的氏族,不需要白英做什么,自己也会日渐消亡。
被禁军压着往外走的石景辉顿时眼珠子一瞪。
挣扎着身子怒道:“白英你不守信用,你说了不会连累石氏一族的。”
白英站起身,脸上泪痕未干,睥睨的看着石景辉。
“信用?信用是对君子讲不是对小人讲。”
“你明面上死谏痛斥厉帝,私底下却为了太保之位,害死保家卫国赤胆忠心的盛戈。”
“就如你知道他最在乎的是家人下属一样,我也知道你最在乎的是家族兴旺。”
“犯罪不重罚,那孤罚你作甚?”
“你如今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厉帝在位期间,石景辉跳的最凶,仿佛随时都能为了规劝厉帝血撒当场。
当是朝野上下都觉得他是刚正不阿之人。
若不是这样,盛戈又怎么可能没一点防备就孤身一人跟他去地牢。
白英也是放出暗线,查到了他反女皇的证据,才对他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