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发现他还有呼吸，去死人堆里一个一个翻，最后将他翻了起来。

时值凛冬。

为了给他治病，她卖掉了身上唯一值钱的冬衣。

为了保暖，她不顾男女大防，与他相拥而眠。

后来小一病好了，说自己从小被人抛弃，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

赵玥雁心肠软，就认了小一当弟弟。

之后为了赚钱，小一想了个法子。

街头卖艺。

你别说，赵玥雁虽然年纪小，但经常偷跑看赵家军练兵，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还真吸引不少人。

两人一路卖艺一路找人，渡过了将近一年的时光。

直到又一年冬天，两人到了临水郡福安县。

此处位于大晋边境，常有鞑掳进犯，冬天因为物资稀少，鞑掳更是常常进犯。

小一。

就死在了那里。

死在了赵玥雁眼前。

“雁雁快跑，鞑子进村了。”

“哎哟，这里还有个女的，啊——小兔崽子还敢咬我，小心把你带回去当两脚羊宰。”

“雁雁快逃。”

小一紧紧咬着鞑掳的手，对方气急败坏，举刀落下，赵玥雁眼前血花飞溅，小一满身血泊倒在地上。

也是经历那件事后，赵玥雁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知道鞑掳有多可恨。

她回到汴城，被赵寅关进祠堂整整一年。

等再出来后，她便在心中发誓。

她一定要为小一报仇。

杀尽鞑掳，还百姓太平。

莫景熠解开外袍，露出后背一条半米长，从肩膀一直延长到尾椎的伤疤。

随后温柔的捧着赵玥雁赤红含泪的双眸，柔声。

“雁雁，我们曾经相依为命……”

赵玥雁脑中如同走马灯一样，和小一的一幕幕过往涌上心头。

辛酸的，高兴的，刻骨铭心的。

眼泪终于滑落眼眶，赵玥雁仿佛失去力气般倒在床上，莫景熠看她被绳子束缚着难受，轻柔的帮她解开绳子。

温柔说。

“雁雁，你听我解释，我之前那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你相信我，我找了你整整十年，我喜欢你，我想你成为我的王妃……”

他软声细语诉说着往事。

说他寻找赵玥雁的艰辛，说只有小一和赵玥雁知道的事情。

赵玥雁空茫的眸子终于找回焦距，她看着温柔的仿佛和之前换了个人的莫景熠，虚弱道。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莫景熠眨了眨眼，眼神飞速扫了眼赵玥雁空落落的手。

然后一副全然信任赵玥雁的摸样，附耳过去。

电光火石间。

赵玥雁捡起地上残羹冷炙中的碎瓦片，使尽全力刺向莫景熠，口中崩溃发狠的怒吼。

“你毁了我的小一！”

她铭记于心，午夜梦回，如同定海神针一样让她咬牙撑过这么多年磨难的小一。

怎么能是羞辱她，折磨她，毁了她的莫景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