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还要去见那个算命瞎子吗?”
“当然得见见。”
“可是他太能胡说八道了,说的话也太难听了,夫人福大命大,肚子里的孩子也吉人天相,才不会有事呢,他非说孩子不妥,也太晦气了。”
云蝉的不喜,全都摆在了明面上,那样子倒是有几分娇憨。
这性子,在影卫里可不多见。
不过佟婳喜欢。
要不是云蝉,这一路,她怕是连个说体己话,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了。
看着云蝉,佟婳也不兜圈子,“他说他的,好听不好听的,都不要紧,总归咱们一个字都不要信就是了。”
“奴婢怕夫人听了不开心。”
“不会的。”
佟婳起身,带着云蝉往外走,出了包厢往楼上去了。
算命瞎子的房间。
佟婳一到这,守门的人就替她开了门,佟婳带着云蝉进去。
算命瞎子坐在桌边上,他双手握着茶盏,手指静静的摩挲着,明显有些拘谨不安。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的往门口的方向转头,紧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之后又归于平静,面上露出一抹不解探究的神色。
“是……小姐?”
算命瞎子开口,试探性的询问。
佟婳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坐到了桌边上,坐去了算命瞎子对面。
“大师听声识人,着实厉害。”
“是味道。”
冲着佟婳摇摇头,算命瞎子轻声解释。
“因为眼睛不好,所以我的嗅觉和听觉都变得特别敏感,小姐有孕在身,大约是在喝保胎药的缘故,你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在城门口那我就发觉了。刚刚小姐进门,我又闻到了相似的味道,虽然要比之前更淡一些,但味道相差不多,所以我能认出小姐,不会认错。”
“是吗?”
算命瞎子没说错,今儿一早,佟婳的确喝了一副保胎药。
是陆子川临时给她调配的。
为的就是防止她日夜兼程,伤了身子。
但是,因为临近渝州城,随时都可能要出任务,要面对危险,也可能会有暗中的行动,浓烈的药味会加大暴露的风险,所以为了防止身上留有药味,佟婳特意和陆子川商量了方子,残留在身上药味并不浓。
要真是瞎子,嗅觉异于常人,倒也能理解。
可眼前这个……
佟婳可以确定,这算命瞎子并不瞎。
不瞎,他的嗅觉还能敏锐到如此程度,那除了天赋异禀之外,大约就只有一种可能——
后天训练。
他的生活环境,把他的嗅觉养灵敏了。
基于这种猜想判断,对于眼前这和算命瞎子的来处,佟婳也有了大致猜测。
拿过桌上的茶盏,佟婳拎着茶壶,为自己倒茶,她漫不经心的开口,“之前在城门口的时候,大师说我这一胎保不住,不用看人,光靠摸骨,就能算到如此程度,大师果然厉害。只是我很好奇,大师有如此通天本领,可曾为自己算过?”
“算命之人,皆不算自己之命,这是规矩。”
“是吗?那可惜了。”
佟婳淡淡一笑。
“不为自己算命,想来大师也不会知道,自己今日会遇一喜,再生一劫。喜前劫后,欢悲交替,人生无常,还真令人感慨。”
“小姐这话何意?”
“大师不懂?那……我让现在就为大师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