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准备的，果然是好酒，绵润香醇，你应该是喜欢的吧？你要是喜欢，就拖个梦告诉我，等回头我们再多给你送一点。”

顾战骁说着，再次倒酒。

他叹息着呢喃。

“你的仇，婳婳已经给你报了，害你之人，已经给你送下去了。没有把尸体给你带来，是怕脏了你的轮回路，你别怨我们。”

“……”

“褚易，众生皆苦，这一辈子你过的不易，可终究都过去了。但愿你的下辈子能快点来，但愿咱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

“芸芸众生，苍茫人海，相识一望，我们会认出彼此的，对吗？”

“……”

“你会回来的，对吗？”

说一句，顾战骁就给褚易的墓前倒一盅酒，他自己陪一盅。

那些佟婳没有说的话，他都说了。

佟婳蹲在一旁，默默的给褚易烧纸，听着顾战骁的这些话，看着他一盅盅的喝酒，就像与老有举杯欢饮，促膝长谈一般，佟婳的眼里满是热泪。

这时，夜风吹动。

墓地周围风声乍响，树叶被吹动，到处都是沙沙的回音。

那就像是褚易的回应一般。

海听澜、顾战云、顾战亭，以及邵钺，他们听着风声，不禁四下张望，许久，这风声才归于沉寂。他们一个个的，全都上前，去给褚易上香敬酒，他们心里也怀着期盼，盼褚易地下有知，盼他能早日归来。

邵钺也给褚易烧了纸钱。

“感谢你照顾婳婳，照顾婳婳的娘，今生无缘见，但求来世有机会相逢，为知己，同相饮，唱余生。褚兄，走好。”

邵钺的话不多，但感激和盼望并不假。

因为有一点，他和褚易是一样的，他也是心疼佟婳的人。

两炷香过。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之后，顾战骁才带着佟婳他们离开了墓地。

马背上，佟婳依偎在顾战骁怀里，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山林清风从身畔吹过，她一直以来沉重压抑的心，终于有了一份释然。

也许褚易的死，会是她心里永远的疙瘩，永远都放不下。

可现在……

她至少能轻松些了。

顾战骁搂着佟婳的腰，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以后，我们常来跟褚易喝酒吧，我感觉，他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身边，他知道我们的思念，也能给我们回应。只要我们不忘记，他就不算消失。”

“只要我们不忘记，他就不算消失……”

佟婳呢喃着这几个字。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她的嘴角缓缓溢出了一抹笑意。

“怎么会忘呢？”

褚易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可他却用他的方式，把他的匆匆来去，烙印在了他们所有人的生命里。

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忘记他。

她忘不了那么好的褚易，忘不了那个再阴暗的世界里，把自己活成光的男人。

永远忘不了。

心里想着，佟婳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

“等孩子大些了，我们就把褚易的故事，讲给他们吧。我们终究会老，会离开，可是在顾家，褚易永远都该有一席之地。以后，也该有人替代我们，好好的记着他，怀念他。”

顾战骁明白佟婳的心思，他重重的点头。

“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