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杰踟蹰了半天,像是在权衡自己所想的可行性,但显然这个计划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最终还是决定将它放到台面上来一起讨论。 “之前我也说了,最近归墟教正在整个归墟岛的范围内强制征召劳工,所有被强制带走的人最后都会被运到最北面的超大型矿场里去,这里面就包括这个小镇上的九成人口。” “我通过以前在锻造师公会认识的老关系了解到,那片矿场被称为层岩巨渊,从地面一直往地底绵延十几里,可以说是深不见底,所以就算是抓了十几万的劳工也还是满足不了归墟教的需要。” 李慕三人都被邵杰说???的倒吸一口冷气,庞大如苍云帝国的漓水矿场都容纳不了十几万人同时开采,可这点人数都不够层岩巨渊“塞牙缝”的,可见其规模是何其恐怖。 “其实归墟岛在被开发为核心城区之前,本来就是作为矿场存在的,层岩巨渊的历史几乎和归墟教差不多,是后来教派发家之后,通过填海造陆,将层岩巨渊的外围逐渐扩大,才有了现在的归墟岛。” “层岩巨渊出产一种非常稀有的矿石,而这种矿石正是建造归墟神殿的主材料,这次大规模征召劳工,传闻就是因为归墟神殿需要进行扩建,急需这种矿石。” 说到这里,李慕和苏汾乔都已经琢磨出了邵杰所说的计划内容,两人都眼前一亮,觉得可以一试。 “你们也别先兴奋,层岩巨渊在开采矿石不假,这些矿石最终会被运到归墟神殿去也不假,但那么重要的地方和任务,必定也代表着极其森严的把守,甚至有副教主亲自坐镇,你们三个虽然厉害,但我也看得出,还没达到渡劫境的层次,怎么悄无声息地躲过归墟教高手的耳目,才是最难的地方。” 邵杰所言合情合理,面对渡劫境的修士,尤其是渡劫境圆满的超级强者,想要依靠简单的易容面具来蒙混过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对方通过朴素的感知就足以看穿面具后的真容,更不要说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一个人所运用的功法和武技是没法改变的。 李慕和苏汾乔的身份特殊,他们两个是参加过辉月城那场伏羲一族宝藏争夺的人,按照归墟教得到情报,他们应该已经是死人了,如果在战斗中因为武技或是其他手段被确认了身份,那杀害水道七人众的锅可就坐实了,定会出动最高战力,将两人抓住然后审问人皇宝藏的最终归属。 虽然之前通过牺牲图鉴系统换取了时光回溯,但李慕也不敢赌唐观是不是对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了,要知道面对渡劫境圆满层次的强者,任何一步不小???心,都可能换来丧命的结果。 正当李慕和苏汾乔犹豫的时候,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阿紫突然开了口。 “李大哥,苏姐姐,父亲让我和你们说,尽管潜入层岩巨渊,如果真的遭遇了归墟教的高阶战力,他会出手帮你们迎敌,就算是三名副教主齐致,他也有绝对的把握。” 之前离开暗道溶洞的时候,长门衍将一律黑色能量留在了阿紫的身上,通过这缕能量他就能随时和自己的女儿联系,并且在关键时候出手保护。 阿紫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但落在李慕和苏汾乔的耳朵里,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让两人都眼前一亮。 “真的吗?阿紫,你爹他真的这么说吗?归墟教的副教主可都是渡劫境的超级强者,就算是实力最弱的芭芭拉都不是善茬,长门前辈他竟然有把握以一敌三?” 此时的邵杰已经非常识趣地借口去烧水离开了屋子,在锻造师公会呆了三年的他很明白李慕他们需要私下讨论后续的打算,他不能去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是真的,父亲很肯定,他说只要在归墟岛上,就算对方来多少人他都能应付,但归墟神殿有他所掌控的黑色能量都惧怕的力量,一旦进了神殿,恐怕就要依靠我们自己了。” 阿紫几乎是逐字逐句的传达着长门衍的意思,这让李慕震惊之余也开始好奇那种来自神奇黑色植物的能量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让失去行动能力的男人做出这样夸张的承诺。 “我觉得可以一试,而且并不一定会需要长门前辈出手,只要混进层岩巨渊后不暴露身份,跟着矿车一起潜入神殿就没有太大风险了,据我所知除了归墟教的高层,其他弟子是没资格进入神殿的,这也代表其中的守卫力量并不多。” “而且这个时间点反抗军那边应该已经开打了,如果真的能像???那个飞龙将军所说,吸引过去两个副教主,那神殿之中一定会更加空虚,我们找到归墟教秘密的概率也就更大。” 苏汾乔一贯以对局势强大的分析和掌控能力著称,有她的建议,李慕也不再犹豫,将邵杰喊了回来之后,便开始商讨如何混进层岩巨渊的办法。 “首先你们要改头换面一下,就用你们之前那种神奇的易容面具,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一对苦命的姐妹,想要寻找能糊口的差使,看到征召劳工的告示,便主动询问,怎么样?我给你们安排的人设应该没什么破绽吧?” 在一番“伪装”下,李慕、苏汾乔和阿紫很快就真的变成了胡子拉碴的男人,以及满脸苦相的姐妹,三人感叹这位罗文神匠前弟子的“鬼点子”的同时,邵杰也对易容面具的效果赞不绝口。 “从小镇出发,往北走大约三十里,就有统一的劳工征召点,我们这的人就是被带到那里在一起被运往层岩巨渊的,你们必须步行前去,还假装一路辛劳的样子,这点路对你们三个无量境来说应该不难,我也会帮你准备适合的行囊,绝对能蒙混过关。” 两个时辰之后,三道身影步履蹒跚地从小镇走出,破破烂烂的衣服,挎着旧麻布做成的行囊,朝着北面一路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