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我儿子一个交代,我就不出去。”
朱冠母亲的声音更大,扯着尖嗓叫到,似乎要让全校的人都听到。
朱本标死拉硬拽地将妻子带走,临走时,一个劲地给校长和江秉阳微笑点头表示,小孩子打架,批评教育就行,没必要将事情闹大。
朱本标夫妻走后,校长好一会才缓过来,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征求江秉阳和李蓉的意见。
李蓉看看江秉阳,江秉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事情学校处理就好,至于孩子,会严格管教的。
学校旁边的停车场上,一辆奥迪Q7里,坐在驾驶位的朱本标沉着脸,将腰带往上提了提,还是被发福的肚子挤了下去。
“江秉阳已是市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成了断案专家,还兼任武警大队的中队长。他是现今市局里最红的人,没必要与他们家较劲。”
“我们又不是没后台,有什么好怕的。”
“我说甘爽爽,你长点脑子好不好,这是怕的事吗?你以后别再提什么后台,我们就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就要八面玲珑,山不转,水还转呢。总之,你以后少去招惹江秉阳他们。”
说到这,回头对后排两个儿子:“你们两个也一样,以后给我老实点,再惹事,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朱本标,你少吓唬他们,有本事在江秉阳面前耍威风去,在孩子面前装什么大头蒜!”
朱本标压下火气,实在是没法说了,脚踩油门,离开停车场。
路上,甘爽爽情绪过去,见丈夫一直不吭声,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为了缓和缓和,语气变得柔和许多,用带有撒娇的小女儿声音:“本标啊,你听儿子说了吗,那野种的眼睛。”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野、小畜生这类的话,别再说了,好不好。”
“好好好,是那个飞子轩。儿子说,他发病时,眼睛是漆黑的,眼白都变成黑色了,当时儿子被吓住了,这次吃了亏,不然令令怎么可能打不赢他。”
朱本标板着脸:“只有你才听他们胡说,自己打不赢,就胡诌些理由。这几年请人教他们功夫,一点长进都没有。”
朱冠有些不服气:“是真的,哥哥也看见了。”
朱本标皱了皱眉:“小令,你将整个过程好好讲一遍。”
等朱令详细地讲述完过程,朱本标沉思了好一会,叮嘱:“以后你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还有,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再去招惹他们,特别是飞子轩。”
似乎感觉到丈夫异常慎重,甘爽爽问:“本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朱本标没有正面回答:“你别管那么多,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不要再任由他们两闹事,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这次,甘爽爽没有反驳,朱令兄弟更不敢啃声。
飞子轩家里,江秉阳正在生气,虽然父亲知道飞子轩有委屈,但还是打了他的屁股。爸爸说,同学之间,不要打架,好好说话,说不到一起,可以找老师。万一别人先动手,可以保护自己,但不能咬人。爸爸还说,打他的屁股,主要是因为他咬人,像动物,太丢人。
飞子轩觉得委屈,打架还能有什么方法,为什么不能咬人,他和臭虫子打架不也是咬的吗,最后还不是咬得黑虫子怕了。
对于飞飞的双重人格的另一面再现,江秉阳再次陷入沉思,困惑、疑虑、担心,等等复杂情绪与想法再次让他失眠。
当初,飞刚的死,虽然早已定性为车祸,但他心里始终有个阴影,真的是车祸吗?给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后来他孤身一人到现场去过好几次,驾驶同一款的车,来回多趟。即使在晚上,那段路,按照飞刚的性格,他不可能没有反应,车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呢。
如果他没睡着,或者是昏迷,那么就是刹车、方向盘等出了问题。出事那段路前面,也有上下坡和拐弯,说明前面都很正常,就是到了那一段路,才出事。如果是车忽然失去控制,在行驶中是如何做到的呢?车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啊,大家来回检查好几次了,自己第一时间也检查过,而且自己的录像里也没有。出事后是被人取走了?车上没有发现仍会可疑仪器啊,大家检查好几次了,难道出事后是被人取走了吗?但也没有第三者到场的任何迹象啊,刑侦科也来回搜寻过,也没有发现第三者在场的痕迹。唯一发现的,就是当初他注意到的那块灌木的树叶,有脱水现象,而且,他在山顶也同样发现了一小块地方,树叶和杂草出现类似情况,但那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江秉阳的这栋楼有三十二层,他的家在九楼,阳台下就是社区的小公园。凌晨三点,夜很静,偶尔有一辆出租车从公园前马路驶过。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飞飞的双重人格真的是车祸造成的吗?如果是,那他发病时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他说的脑袋里的黑虫子又是什么,真的是心里臆想出来的吗?
他又想起骆兰卿,这个人一直对他们家很好,给他的感觉是因为飞飞。为什么,就是因为飞飞与月月两个小朋友关系好?
还有,在京城机场的那个跟踪自己的小混混,回来后也查过卷宗,没有什么案子会牵扯到几千里外的京城。那为什么有人派他跟踪自己,这人又是谁,意图又是什么?
江秉阳觉得,这些事与飞刚车祸那天有关,与飞飞有关。如果是这样,飞飞又是谁,飞刚的妻子又是谁,难道真的是导游吗?飞刚又是谁?
“太乱了,我这都想些什么。”
江秉阳掏出烟盒,用手拍打两下烟盒口一侧,一根烟冒出头,他用嘴叼出一根,将阳台与客厅之间的门关上,又回到阳台边,点着烟,用力吸了一口。他本来不会在家里抽烟,今天被儿子的事牵引出这几年的疑虑,想好好缕个头绪,结果,越缕越乱,竟然怀疑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飞刚。
飞飞病因还是要搞清楚,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秘密,飞飞还是关键,有可能清楚的人应该有骆兰卿,飞飞使用他的治疗方法,无论是针灸,还是他传授的养神运气的功夫,好像正对飞飞的病情,特别是那个头盔,市场上,电商平台上,都没有,这个头盔似乎是给飞飞定制打造的一般。
这么看来,骆兰卿是最有可能知道事情的原委。王力仁医生和青木神经专科医院的付洪柳青医生可能也知道一些。
是不是要找骆先生聊一下,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