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周浅吟不是旁人,但她的身份,越少人知晓越好。她是女子的身份,能瞒一时是一时。
“三哥哥,你想吃什么?四丫头给你弄。”
白破晓如同一个小雀儿,叽叽喳喳不停,白凉栀让她坐下来:“三哥哥不饿,坐下来让三哥哥好好瞧瞧你。”
这个小丫头自己离家时,她瘦瘦弱弱,如今人长高了,脸色红润且有些肉了,掀开她额头的发丝手顿住了:“这是怎么回事?”白凉栀脸色都黑了,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的额头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疤痕,再深几分都能看到骨头。
白破晓急忙用发丝挡住:“三哥哥没事的,都过去了。”眼睛不敢对上白凉栀的视线。
周浅吟到来那日,两人看到彼此之前的疤痕,都心疼对方受的苦。两人也一见如故,她也听到了很多关于三姐姐的事情。她也更想见到三姐姐,只是三姐姐脱不开身,只让人送了几封信件,还有一些吃食用的。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白凉栀不觉得能过去,这个疤都要到骨了,都快要命了,怎么不疼。她的四妹妹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她。
“谁弄的?”她要把那人杀了。
白破晓迟迟不张口,这样的白凉栀她是陌生的。
“四妹妹乖,不然三哥哥就派人去查了,到时候三哥哥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不解,受了那么重的伤,险些都没有命了,四妹妹为何还要包庇此人。
“三哥哥,我说了,你能不能不要伤害他?”白破晓祈求道。
白凉栀没有吭声,而是看着白破晓。
白破晓低垂了眼眸:“是爹。”说完急忙补充道,“但是爹他不是有意的,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眉头凝结成一个冰霜:“为何?”
“娘要走,他说娘敢走,就把我们几个都杀了,再杀了娘。”
白凉栀拧着眉头:“娘为何要走?”她恍惚间,感觉这个自己生活过几年的人,跟自己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不是一个人。
自己在白家时,她娘不敢反抗她爹,就连五妹妹没有钱治病,她也不闹腾,仿佛五妹妹生死都不在她的眼里。她听到的是敢拿着割草刀挥舞,敢决绝离去的人。
“三姐姐,你走后,娘就时常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几次夜里离家出走,爹匆匆追出去才把娘找回来。五妹妹死时,娘也不看一眼,只让把五妹妹埋在山头。”
“后来娘对爹说要走了,爹气愤把所有东西都要砸了,娘还是自顾自收拾东西,仿佛听不到爹的话。爹没办法了把我推到在地,告诉娘如果我死了,三哥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娘才没有再收拾东西。而是用一种怀恨的眼神看着爹。”
爹要把自己送走,她娘也没有阻拦,自己在那人家里过得不好。娘更不曾去瞧过自己,时而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坠河身亡了,她娘也不会心疼。
爹说到三姐姐会恨娘时,娘眼里的绝望是她未曾见过的。那一刻,她感觉这世上,只有三姐姐才是娘的孩子,他们都不是。
娘不再说走,而爹看似赢了,可爹脸上的苦涩仿佛是自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