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耳根子软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了,杨氏抢先告了状,宋老夫人心里便有些偏向杨氏,宋家每年给老家的银子确实不少,在这基础上还要别的,确实有得寸进尺之嫌。只是若没瞧见罗氏的表情,宋懿兰还不会多想,瞧见了,宋懿兰便觉得其中怕还有别的缘故,见宋老夫人偏向杨氏,宋懿兰慢悠悠道:“三哥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有难处直说便是,咱们都是亲戚。”
宋云腾自是恼怒杨氏颠倒黑白,只是这是在国公府,他也确实有求于国公府,这才忍气吞声,可瞧着这般情形,若不开口,只怕就让人定了罪了。见老夫人听了宋懿兰的话看过来,宋云腾不再犹豫,道:“并非如五婶所言,国公府每年补贴族中,族中已是感激不尽,岂能得寸进尺,云腾来求,只为私事,原不该开口,只是若不开这个口,小妹的一辈子就彻底毁了,这才求上门来。”
宋老夫人听宋懿兰的话也觉得有理,本来都是亲戚,若有难处自然也应当相帮,何况宋云腾看上去确实是老实忠厚的模样。宋老夫人从不愿将人往坏处想,见他确实有难处的模样,连忙道:“你有难处直说就是。”
宋云腾能感受到杨氏的不满,但既然到了这一步,杨氏这位国公夫人已经得罪了,总不能正事还没做成,当下也不理会杨氏的冷眼,答道:“并非如夫人所说想要攀附权贵,要国公府替舍妹说亲,只因小妹正当年华,无意间被当地的恶霸盯上,逼着家中送小妹做妾。小妹才刚刚及笄,对方却已经有数房妾侍,父母实在舍不得将小妹送去做妾,被逼无奈才想请五婶收留小妹一段时间,待家中替小妹说定亲事,便接她回去完婚。”
宋家老家的族人与国公府血缘已经远了,虽然与国公府的联系并没有断,但并不会以国公府的名义在外头走动,否则一个小小的当地恶霸,怎敢打上宋家姑娘的主意,还一意逼人为妾。宋老夫人没亲自去过老家,并不了解那边的情形,但听了前因后果,已经同情起这个同族的晚辈,正要开口,却听杨氏道:“母亲,京城离南安千里远,咱们如何知道那边的情形?便如他所说,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平白的,咱们惹上一身骚不说,旁人要怎么看宋家?”
这话说得太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本就委屈,这话却说宋云兰修身不正惹来麻烦。宋云腾被杨氏拉来对质本就羞恼,如今又听她这般侮辱亲妹,脸色冷沉,道:“府上若不愿相帮,直说便是,我们虽不比府上富贵,也不至舔着脸求贵府做什么,大夫人如此欺辱,小妹究竟有何过失,还请大夫人说个一二三四来听!”
一直站在后面暗暗自得的罗氏脸色微变,宋云腾虽然出身寻常,甚至与罗家和宋家相比,可以称得上贫寒,但他不是奴仆,与宋家还是同族。罗氏厌烦那些上门打秋风的,不遗余力想将人赶走,但十分清楚,赶走也就罢了,若是逼急了闹大了,自家的名声就难听了。
这一点,不光罗氏明白,在场的其他人也明白,更何况宋老夫人听着杨氏的话便觉得过了,便是外人,也没有没凭没据侮辱人家妹妹的,何况是同族的亲戚。冷眼看了杨氏一眼,宋老夫人看向宋云腾,道:“云腾莫听你婶娘胡说八道,这本不是大事,你只管放心将你妹妹留在府上就是,若有合适的,叔祖母也会替她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