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并不意外，自从见过雷帝残念之后，神猪的记忆复苏很多，蜕变的进程也加快了。

“地书里可从未记载过此阵，这上古阵道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你如此推崇。”

“关于这一脉的记忆并未复苏多少，只记得上古阵道确实脱胎于地书，以阵纹代替地气，无须依托地势布置，只需几块阵盘即可。”

杜衡心中一惊，山川地势何等复杂，布置地势大阵需要勘探地气，测量地脉，极其繁琐。而上古阵道居然只需几块阵盘便能布置出一方大阵，可以说是历史性的革新。

“阵盘呢？”

赤红龙睛望向老者，吓得他浑身一颤，可他看向杜衡手里擒着的少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还请公子先放了我这位兄弟，老朽自会交出阵盘。”

杜衡摇了摇头，道：“我并非嗜杀之辈，这人十数日前于雷渊古城坑害于我，恐你这位兄弟早已经被人换掉了。”

说着，杜衡怕他不信，指尖一点流光没入老者眉心，以神魂记忆为其演化。

“这.......”

老者也迟疑了，但也没有放弃申辩，“我等奉命前来已经月余，期间从未有人离开。若公子不信，可先将他种下禁制，待日后查明真相，自会还我等一个青白。”

“不用这么麻烦，搜魂就好了。”

杜衡摆了摆手，五指扣在憨厚少年天灵盖上，对他说道：“若你心中坦荡，可愿让我搜魂一观，若真是我错怪了你，我去向你家少主求一份资源，保你直入通天境如何？”

话音未落，老者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激动的道：“公子搜我，我只要到极变九重天就行。”

憨厚少年这时候也不怕了，朝老者吼道：“少在这拉低行情，公子搜我，从出生那天开始看，多看几遍，不然这资源我拿的不踏实。”

杜衡有些错愕，对二人的过激反应有些始料未及。

说到底还是他的起点太高了，自出道便与圣地作对，对手不是圣子便是圣地长老，哪里知道修行界的残酷。

莫说通天境，便是朝元境都够在一些小门派当太上长老了，通天境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以二人的资质到朝元境就到头了，眼下有一桩天大的造化，哪里还顾得上搜魂的害处。

杜衡苦笑一声，道：“我只要看着这一月的记忆便好，会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你要忍住。”

憨厚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激动的脸膛通红，坚定地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在老者嫉妒羡慕的目光中，杜衡贴在少年头顶的手掌绽放神光，恐怖的神识之力涌动，少年的身子猛地抽搐起来。

“没有什么问题，看来雷渊古城外那个确实是冒充的，就是为了离间我和商家的关系。”

杜衡反复确认了数次，正要收回手掌时神觉突然示警，他想也没想，一掌拍出，似一座大岳轰然砸落。

噗得一声，钻心的疼痛自手掌出传来，杜衡目光猛地一凝，以他神兵难伤的肉身居然被刺破了。

杜衡收回手掌，掌心处嵌着一根漆黑骨钉，散发着污秽阴浊的气息，竟能污秽他的宝体，令浑身血气迅速衰败。

“污骨钉，好狠的手段！”

神猪瞥了一眼，挥出一道匹练，卷回已经被打成残废的老者，质问道：“说，是谁指示你们来的？又从何处得来的这恶毒法器？”

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老者，皱纹密布的老脸上充满狂热，大叫道：“永远忠于少主！”

说完，肉身瞬间瘫软下来，瞳孔也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永远忠于少主！”

顷刻间，所有万宝楼客卿，包括杜衡手中那名憨厚少年仿佛都变成了狂热的宗教信徒，大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杜衡，钱万钱视你如兄如父，你竟对万宝楼弟子下此毒手，实在是天理难容！”

一声怒喝在远空炸响，一道道光华升空，似大日骄阳般的圣子天骄凌空而来。

“好狠的算计！”

神猪咬牙，死无对证，这下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杜衡却并未在意，目光望向远处的大荒，那里一个身披残破战甲的高大身影正在浴血奋战，向这里拼命杀来，每一步都由尸骨铺就。

身处危局，他却笑得灿烂，灿烂到要压过这些骄阳般的天之骄子。

“好久不见，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