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对面的玛丽安率先开口道:
“安德烈州长!我到底该怎么说你好呢?”
“在计划和行动还没开始之前,你就给我闹了这么大一出纰漏,倘若事情再闹大一点,我恐怕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对方言语中的愤怒之意,安德烈自是听得出来,但即使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可能想得到,今天,会发生杀手入侵官邸这种事件。
安德烈面露苦涩,说道:
“女士,我也没有想到,当初一时的贪念和侥幸心理,会在今天带来这样的后果。”
“如果早知道那些人,来瓜市建设药厂,是为了实施犯罪,我是绝不会给他们创造机会,让他们在瓜市里建立工厂的……”
玛丽安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从达斯那克那里了解到了,至于你这边的情况……说说看吧,你到底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好,好的。”安德烈点了点,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了出来。
从事情的起因,他的女儿身患疾病需要特殊高价药物进行治疗,到那些制药公司的人,主动上门,为他女儿提供廉价药物,并在期间打动他,让他为那些人开设方便之门等等。
在听完安德烈的自述后,玛丽安不禁皱起眉头,面露深沉之色,过了一会后,她才缓缓开口道:
“看来,那些人对你是早有图谋,所以,才会那样不留余力的引你步入他们的陷阱。”
安德烈脸色微变,道:“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在给我下套?”
“不然,你以为呢?”
玛丽安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既然治疗你女儿疾病的特殊药物,如此昂贵,若没有国家医疗保险金的资助,他们凭什么卖你这么便宜。”
“他们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只能说,从一开始就另有所图。”
安德烈神情一呆,是啊,他应该早该想到才对,他女儿身患的疾病,如此特殊,即使放眼全世界,患病的人数,都少之又少。
疾病如此特殊,药物又如此难以研发,在这两种极端条件下,什么人又能用低于市面上一半的价格,贱卖他如此难得珍贵的特效药呢?
肯定只有那些为了某些目的,别有用心的人,才会故意这样做。
而他却因为亲情的缘故,在这件事情上完全丧失了自己的理性和判断力。
“你也不必这么愧疚,在亲情面前,任谁都有失去理性乃至心智的时候。”
听到玛丽安的话,安德烈面色更加赧然:
“在下惭愧!”
玛丽安瞥了他一眼,倒没有再责怪对方的意思。
毕竟,事情现在已经明了,也不能全怪对方,要怪只能怪,开设制药公司背后的势力。
“话说回来,你女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听到这个问题,安德烈抬起头来,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他女儿的疾病?
但安德烈还是如实回答道:
“小女,得的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也就是脂蛋白脂肪酶缺乏症,这种疾病只能依靠一种名为阿利泼金(Glybera)的特效药物,进行治疗……因为体质的缘故,随时有复发的可能性存在,因此,每隔一段周期,都需要进行一次治疗才行……而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天才能完全康复。”
玛丽安听完,心中顿时了然道: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说治疗这种疾病所需的费用,极其高昂,‘阿利泼金’在市面上单支的售价,都高达上百万美刀。”
“是的。”安德烈低着头,双手紧握道:
“若不是我妻子生前是个企业家,家境殷实,就我这区区一个州长,每年的薪水,根本不足以支付如此高昂的治疗费用。”
听到这话,玛丽安内心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口气,她在自己的政治立场上,虽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在生活中,她也是一名母亲。
是人,难免都会有私心。
而在身为人母的她看来,安德烈的女儿,能有他这样的父亲,也算是他女儿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吧。
至于杀手入侵官邸造成的不良影响,此刻,她心中也已然不想再追究了。
随后,玛丽安摆了摆手道:
“罢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了什么,从那些人身上获得过多少好处,今天就算翻篇了……你的事情,我也不会透露给你们国家的高层知晓……毕竟,这本就不是我该管的事。”
“从今往后,你只需好好听我调遣即可,至于其他的事,就不要再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