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盛京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迎中秋。
原本要举办盛大灯会的雁栖湖畔,如今却气氛紧张,没有半点要过节的喜庆。
只因今年的灯会,原本是为进京赶考的各位举子们准备,期间有诗会灯谜,还有论政辩文。
各种彩头都是为拔得头筹的学子们准备。
可近两天不知从哪里传出学子监冒名顶替,让京城官宦子弟代替地方寒门学子的做法。
更有人拿了誊写版的替换文契,言之凿凿。
各地的学子们都是十年寒窗,才得以参加会试乡试,若想拿到入学国子监的机会,更是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可一听竟有人冒名顶替,只要家中出钱,就可以窃了别人十多年的成果,风风光光的入国子监学习。
大家纷纷义愤填膺。
更有那被替了名的苦主,买了自己被替名的文契,联名到京兆衙门和翰林院起诉。
其他学子们感同身受,虽不能上堂举证,但也写了千人书,要求朝廷彻查此事。
此事震惊朝野,当今圣上令翰林院和国子监彻查此事。
八月十五这日,好几位递了状子声称自己名额被顶替的学子都被叫去问话。
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学子们都没心情过节,纷纷跑去声援。
雁栖湖周边的客栈酒楼的老板们觉得今日已无生意可做,纷纷撤了花灯彩头,宣布取消中秋灯会。
薛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开始调查钱家给钱韵找的夫家。
根据卫哲鸿提供的消息,她很顺利的找到了这个叫王践之的落魄世家子。
“不说都落魄了吗,这姓王的怎么还有钱拿出来赌?”
看着一个弯腰驼背的瘦干人影从赌坊里被人扔出来,薛容很不适的皱了皱眉。
钱夫人得有多不喜欢这个庶女,才给她找了这么一个人?
“王家祖上也算的上是军功赫赫的武将,据说这王践之的祖父还曾任五品参军,可自从他祖父战死,家道便很快落魄。
到了他这一辈,就只剩了个空壳。”
卫哲鸿在一边解释。
“亏得他祖父在时就给他爹娶了国子监学政的嫡女,如今是靠着这位王夫人的嫁妆,才能勉强度日。
不过可惜了……”
可惜她这儿子实在不争气,不学无术不说,还染上了赌瘾。
薛容转头看了看他,心道你做的功课还真不少啊!
看来他表哥对钱韵的确是认真的。
“你是怎么说服外公外祖母同意的?”
薛容很是好奇。
虽说他们都不是那般古板不讲理的人,可表哥毕竟是卫家如今唯一的独苗苗,在娶亲这一块上,外祖母一直看的很重。
钱韵一个庶女,还不得钱家重视,况且钱家也不是什么家风清贵的人家。
卫哲鸿很不好意思:
“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哥!
原本祖父祖母是怎么也不肯同意的,是薛易站出来替我说话。
他说,这辈子不让我习武带兵,卫家已经很对不起我了,要是再不让我娶到心仪的妻子,他们这做长辈的未免也太苛刻!”
薛容瞪大了眼睛:
“我哥真这么说的?”
在她心里,薛易的人设与她这个做妹妹的完全相反,从小乖巧孝顺,从来不会忤逆长辈。
要说他劝表哥不要一意孤行,多听长辈意见她还信,没想到这一开口竟然为了表哥去戳老两口心窝子。
若不是卫哲鸿表情一脸认真,她都怀疑肯定是在诓她。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卫哲鸿莫名其妙。
薛容也知道他没必要骗人,可就是不明白哥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