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想当皇帝无可厚非,招贤纳士也没什么不妥。
可用这种方式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在让人不齿!”
沈文安听了,脸上终于出现一抹愠怒的神色。
薛容叹了口气,宴云昭既然查过他,肯定知道沈文安性情孤僻,脾气执拗,不会为一般小利驱使。
这才想用他妻子的病情做要挟。
刚想劝慰几句,就见沈文安撩了撩长袍,“噗通”一下给薛容跪下了。
“薛姑娘刚才舍身相救,沈某无以为报,他日若姑娘有求,沈某当竭尽全力达成姑娘夙愿!”
薛容吓了一大跳,赶紧将人扶起来。
“沈公子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起公子这般大礼。”
她当时看见宴云昭对他的手下使眼色,便知这是想让沈文安感念他救命之恩,她只是不想让他得逞。
情急之下才挺身而出,护住了不会武功的沈文安。
“沈某向来恩怨分明,虽不知薛姑娘为何屡次替我解围,但沈某知道姑娘没有恶意。”
他不太信这世上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信会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
就像宣王,主动示好却在暗地里害他,是想招揽他为他做事。
梁王帮他寻了差事,付他银子给妻子看病,是因为想通过他结识青年才俊,收揽上好的诗画。
可薛容上次帮他解围,这次又不惜舍命相救,他看不懂她是为了什么。
或许她知道别人不知道的讯息,又或者,她想利用他对付更厉害的仇敌。
比如——宣王!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而薛姑娘救命之恩,已经让沈某无以为报。
以后沈某做事,全凭薛姑娘安排,只要是您的意思,沈某绝无二话!”
薛容吓了一跳,她只是不想让宴云昭将他招揽了去,可看沈文安这意思,怎么要认她为主了呢。
“其实我……”
刚要推辞,沈文安又道:
“如果薛姑娘不答应,沈某这条命,就只能再还给姑娘了!”
薛容:……
这人怎么这么偏执!
“那这样吧,你继续跟着梁王,帮他把学子楼再办起来,空闲的时候好好读书,争取明年中个状元!”
沈文安不敢相信的抬头,难道她救他真无所求?
但想了想,还是恭敬的施了一礼:
“是。”
“对了,你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沈文安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遍了京中名医,都不见起色……”
聪明固执如斯,说起自己的发妻,沈文安竟然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
想来与他娘子感情甚笃。
“我倒是认识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也能请得到宫中御医,回头有时间,我带尊夫人去看看。”
沈文安更不知说什么好了,撩了撩长袍又要下跪:
“薛姑娘大恩大德……”
薛容赶紧扶住了他:
“既然你说要听我的,以后就不许再随便下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沈文安此人爱憎分明,偏执又古怪。
薛容觉得,要好生对他,才不至于让他走上邪路。
见沈文安终于走了,宴云廷赶紧走了过来:
“都说了什么?”
他见沈文安两度要下跪,当是感谢容儿救命之恩。
可观那书生的面色,并没有感激涕零之意,反而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总觉得这人怪怪的。
薛容呼了口气,跟聪明人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他说学子楼那场火是宣王让人放的,还说宴云昭查了他的底细,想用不齿手段招揽于他。”
宴云廷拧了拧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