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皇帝在御书房刚议完事,就听说德妃把长乐宫后殿的厢房给拆了!
“她这是在为她儿子鸣不平吗!”
老皇帝气哼哼的骂了这么一句,赶过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长乐宫才发现,德妃身着一件素衣,正指挥着宫人将大殿里的摆设一件件往外搬!
“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语气软了三分。
德妃素颜憔悴,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楚楚可怜。
“皇上,臣妾有罪,没教好昭儿,让他惹了陛下生气!”
德妃没让宫人们停手,自己皱着眉头跪倒在皇帝身前,语气懊恼又惶恐。
仁德帝又怎么看不出她这是变相在为宣王求情。
只是多年宠爱,让他还是舍不得对这个女人用狠!
他气呼呼的吐了口气,转身在她宫内坐下,想听听她到底怎么说。
德妃两腮挂着晶莹的泪珠,表情黯然神伤:
“臣妾知道陛下一定很生气,作为昭儿的母妃,臣妾也知道难辞其咎。
为了能给昭儿赎罪,臣妾拆掉了后殿的厢房,将宫中这些奢华的摆设都搬出去。
自请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为陛下和大周祈福,为昭儿赎罪!”
说着重重的磕了个头,身子因哭泣而无声的颤抖。
老皇帝等了半天,她却一直匍匐在地没再言语。
老皇帝顿感纳闷: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罚云昭?”
自打进来,她句句都在为老二请罪,却也没问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德妃趴在地上摇摇头,头上的白玉步摇晃得叮当作响:
“臣妾不知,但能让陛下如此生气,必定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臣妾身为他的母妃,却不能及时查明他的过错,未能及时提点并加以指证,是臣妾的错。
臣妾甘愿陪昭儿一起受罚!”
一番话说的仁德皇帝有些汗颜。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
老二生出这样的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又怎么能让德妃一个人承担责任?
“起来吧!”
他亲自上手将德妃扶了起来。
“朕是他的父亲,你要这般说,岂不是朕的责任最大,最该罚?”
德妃吓了一跳,又要跪下: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说……”
“行了!朕罚他禁足,也只是让他反省一下,又没说以后都不让他出来了。
这样吧,再过一个月西昌王和云南王就要入京,朕派他前去接应便是。”
说起这两个藩王,是老皇帝如今最头疼之事。
往常都是老二接待安抚,一直相安无事。
今年就还让他接待,也省得他再操心。
德妃心里宽松了些,赶紧道谢:
“多谢陛下!”
老皇帝心情不佳,也不想在她这儿多留,只抬手让那些搬东西的宫人都停下来。
“云昭年纪不小了,做事有他自己的主意,别动不动就惩罚自己。
再说了,东西你搬也就搬了,拆后殿的厢房做什么?
朕还得找人来给你重修!”
德妃面色羞赧的笑了一下:
“是臣妾鲁莽了!”
皇帝笑了一下也没在意,带着人急匆匆走了。
德妃恭送他出去,擦掉脸上的泪痕,换上一副深沉又阴鸷的表情。
“去给宣武侯送个口信,让他动用朝堂上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把宴云廷的错处都找出来给我参一遍!”
这口恶气她不帮昭儿出了,别人还以为他们娘两个好欺负!
*
花无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宴云廷手杵着下巴,正坐在他床边不远的桌子边打瞌睡。
“喂,傻大个子!”
花无依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