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是第一个跳下去的,落在一只硬邦邦的麻袋上。
紧接着宴云廷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正砸在薛容身上。
薛容有些生气,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刚要严厉的呵斥几句,宴云廷却再次欺身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
黑暗中,他靠的比任何时候都近,对着薛容嘘了一声。
这个登徒子!
薛容心里暗骂着,很快便意识到宴云廷不是故意在跟她开玩笑。
微弱的光线自他们面前堆积如山的箱子外传来,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和压低了的说话声:
“这批货色里头倒是有几个出挑的,回头调教调教,随便放到哪个青楼里也是花魁级别的。”
柔媚的女声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青楼的生意自是媚娘你说了算,我最关心的,还是这批私盐和这批银钱。”
金贵的声音略显阴沉。
薛容在黑暗中与宴云廷对视了一眼,摸了摸身下的麻袋,伸手沾了一点儿放在唇边舔了舔。
果然是盐!
能走这么大的货船却不散出半点风声,漕运这块必定是有他们自己人在里面,而且肯定还身居要职。
贩运私盐,也是薛容早就知道宴云昭使用的敛财手段。
可没想到,他们洗黑钱竟然走的也是漕运,竟然还牵扯人口贩卖!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了金爷,这批到货的银子不在少数,连升坊又刚换了掌柜,咱们吞的过来吗?”
媚娘边打开一只箱子,边关切的问道。
“哼!”
提起这个,金贵就觉得心有不甘。
“说起来,宣王殿下跟德妃娘娘比起来,可真是不能同日而语。
竟然为了一个薛容,将陈晟那么能干的掌柜都搭了进去。
还有恃无恐的让她参与到常乐坊的生意中来,要我看他简直是自毁城墙,那薛容是什么人,楚王的未婚妻,他的死对头!
整天想的不是要如何除掉她,反而事事处处要拉她上船。
我看他糊涂的可以!”
原来她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不是宴云昭对她心生警觉,而是这个金贵!
“还好金爷早有准备,只让她派来的人上了一号船,若是让她知道了咱们背后的生意,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媚娘讨好的说着,又打开了一只箱子查看着什么。
金贵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哼,也许真是我高估那个姓薛的,如此机会她竟然不到场!”
他原先想好的托词已经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也可能她真的只想赚钱,压根不知道咱们常乐坊的来路。”
媚娘猜想。
金贵略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知王爷整日里都忙些什么,但听闻最近他屡屡受挫,每次都是栽在楚王手里。
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这薛容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只是可惜啊,王爷被她勾的五迷三道的,说什么也听不进劝!”
听着他说“五迷三道”,身后的宴云廷呼吸粗重的再次靠近了一些,险些压的她要喘不动气!
此时金贵和媚娘就在附近,薛容没敢动弹。
“好了,荆州天龙帮和柳州云台山的银子都对数,青州绿林派是第一次与我们合作,送来的白银成色也算可以。
其他各地小帮派,还跟之前一样。
只是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数超过二百万两,再加上之前薛容投的五十万两,咱们短期内根本出不了这么多。”
说话间媚娘已经点完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