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以后,天气骤然变的寒冷。
虽说盛京城所处的位置不算靠北,但总是比不上气候温润的江南。
富贵人家都开始用上了炭火,城外的护城河上,沿边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碴。
迟迟不见动静的云南王谢晋,终于进京了。
只不过这位藩王脾气大的很,比不得西昌王那般低调,没来几天,就将盛京城搅得乌烟瘴气。
先是在闹市区当街纵马,伤了十几个平民百姓。
然后又调戏良家少女,弄得人家姑娘差点要投井自尽。
老皇帝对他的作为不胜其烦,但念着云南王为大周守护了多年的南疆门户,从来没出过差错,如今又拥兵自重,不敢得罪。
只得生生忍了。
让官府出面安抚了受伤的百姓,又动用官媒给那受辱的姑娘说了一门好亲事。
此事堪堪作罢。
只不过近来听闻云南王继续放肆,说自己缺个王妃,一大把年纪了还独守空房,让皇上再给他娶一门好亲事。
仁德皇帝实在懒得应付,皇后又整天在后宫中吃斋念佛,便将这件事抛给闲来无事的德妃和负责接待使臣的宣王娘两个。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贵族小姐们人人自危,生怕被云南王挑中,不得不远嫁。
而且上一任云南王妃嫁过去不到两年就死了,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再送去冒险。
这日,宴云昭以德妃的名义在宣王府举办梅花宴,邀请了京中六品以上官员的家眷,还特意吩咐家中有待嫁女儿的人家一定要盛装出席。
虽说没有表明目的,大家也都猜到差不多是给云南王选妃用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
平日里跟宣王走的近的几家官员都纷纷找了各种借口不去参加。
只有那些平日里不善巴结或者不与宣王为伍的官员家庭,不得不将女儿带到了宴会上。
薛容来到宣王府的时候,想起韩谨宁那句:
“谢晋敢如此挑事,实际是是背后有人撺掇的。”
难道云南王这选妃闹剧,是德妃和宴云昭故意搞出来的?
四海楼救走了他用来拉拢朝臣的那些女子,他就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数来威胁那些不肯就范的官员。
薛容叹了口气,这次被云南王选中的人家,官阶必不会太低。
德妃失了何彦殊,等于失了朝堂上的左膀右臂。
如今宣王党连连折损,她肯定是想找一个能护住底层官员的帮手出来。
“嗨,薛容,想什么呢?”
韩谨宁下马来拍了她一下,笑道。
薛容回神,笑着与她打招呼:
“谨宁郡主!”
说着想起来好几天没听到她的音讯了。
“上次跟你商量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她问。
韩谨宁一副成竹在胸。
“本来是没什么头绪的,可这云南王一要选妃,我倒是有了个极好的主意。
本郡主好歹也来了京城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好认识认识京城的各家千金,青年才俊。
等过几天我就准备在西昌王府办个马会,将几家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们都请到府上去坐坐。”
薛容一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韩登虽然对她和宴云廷有意见,但总不能对所有人都有意见。
到时候人多眼杂,她悄默声的带小七去给韩谨祁看一眼,应该不是问题。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家的踏雪当年也是打遍京城无敌手,算起来也有好久没出过什么风头了。”
薛容笑着回答。
韩谨宁赶紧摆手:
“哎?不必你自己带马,你可知我西昌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上好的战马,这几日我都没出门,就是央求爹爹派人回去运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