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东比老唐年纪还小点，看上去竟然比老唐年长了许多，打扮的邋里邋遢的，卫宁以前来老小区这里看到过他几次，一次比一次不像样，见到是熟人，柳绵绵的脚步顿了顿，眼睛盯着老头来的方向。

原来是刚才排队买绿豆糕，周向东习惯了插队，但今天碰到个硬核的，那个女生被插了队很不爽，非要跟周向东较真，这老头也是个犟脾气，一般人被数落了，灰溜溜的回去排队就是了，但周向东在这里插了几十年的队，每次都是倚老卖老，什么时候被这样数落过，顿时无名火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小姑娘被踹在地上，顿时就惊呆了。

但周向东觉得丢了面子，继续踹，结果小姑娘同学也来了，两人打一个也没能打得过，人群里面有些围观的看不下去，但没人敢动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人，真要是碰到了人家，给你说搞坏了他，你找谁说理去。

见到柳绵绵母女正盯着他看，周向东也很不爽，柳绵绵跟卫宁两个都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

周向东又想骂人了，见到是柳绵绵，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嘿嘿一笑对身后的人说道：“看见没，这是我们老领导的姑娘，知道我们老领导是干嘛的吗，惯会拍马屁的，你是唐马屁的闺女唐娇娇对吧。”

柳绵绵以前就叫唐娇娇，后来他生了孙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叫周娇。

每次娇娇，娇娇的叫着，故意恶心老唐。

柳绵绵沉着脸，没搭话，但脸色不是很好看。

卫宁扯了扯母亲的衣服，示意她别跟对方讲话：“妈。”

“嗯。”柳绵绵的脸色很沉：“走吧，去排队吧。”

她不想跟这种人多讲话。

见她不搭理自己，周向东一脸不悦道：“干嘛呢，看不起人不是？”

脚步越走越近，柳绵绵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他的鞋子，那双脚有种熟悉感，脑子里面划过一段段的碎片记忆，让她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黑暗中，一双脚，一只手，一碗水。

柳绵绵的眉毛越蹙越深，突然开口：“周叔，当年是不是你？”

周向东的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没继续往前走，但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那脚步的节奏，跟柳绵绵脑海中的某个片段吻合了，一个夜幕降临的傍晚，她躲在大象滑滑梯的桥洞底下。

临近傍晚，温度降的很快，小女孩觉得有些冷了，她想到保姆的话，觉得等不到哥哥来了，因为她很饿，晚上的苏打饼干还没吃到呢，是保姆忘记给她了吗，刚才应该吃点东西再出来的。

小女孩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但想想要给哥哥惊喜，觉得自己还能忍忍。

但她刚才探出头去的时候，跟一张脸对上了，那是过来接他儿子的周向东，周向东对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可爱的小圆脸，如果这不是他的竞争对手老唐的闺女，他一定觉得对方很可爱。

“唐娇娇，你怎么在这？”

“周叔！”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我在这里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