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真的......”

伊米尔在马羿怀中闭上眼睛，这是她千年来第一次闭上眼睛。

如月蒙尘，如日云掩。

原本受到战斗影响而打开的夜空，厚重的黑云重新席卷。

刹那坠入黑暗。

在艾利乌斯等人眼皮底下，伊米尔身上泛起白光。

紧接着四周魔气暴动起来。

轰！轰！！轰！！！

顺着魔剑，大量魔气喷射出来，在伊米尔体内源源不断喷出。

魔王城四周魔气快速汇集，在空中形成一团巨大无比的魔气旋涡。

“吼呜！！！”

低沉嘶吼的声音穿透黑夜，带着浓厚的恶意与暴虐。

每一个音节都在空气中撕裂，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冲击波。

这不仅仅是一种声音，更是黑暗力量的具象化。

像是来自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宣告着即将到来的灾难与毁灭。

“扑通！”

在最后一丝魔气离开伊米尔之后，魔气旋涡中心猛的跳动。

两道红光在旋涡深处亮起，俯瞰着大地。

“把这家伙干掉吧。”

“我？！”

艾利乌斯声音有点抖动。

无关勇气什么的，只是在魔气旋涡中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制。

那是铭刻在所有有灵生物灵魂深处的克制。

庞大的魔气向四周延展，双手双脚，再加一个硕大无比的牛头。

全身由魔气组成的人形怪物，在此刻屹立于大地上。

“吼呜！！！”

它很愉悦。

再一次出现在世间，它很愉悦。

“放心，我会帮你的。”

马羿去了一趟石像下，把伊米尔放在那边，这才回到艾利乌斯身边举起魔剑。

“要上了！”

“嗯......是，老师！”

艾利乌斯迟了半拍回应，马羿早就冲了上去。

怪物挥舞手臂，其上缠绕着海量魔气，以及浓郁到肉眼可见的黑雾。

马羿表情十分严肃，手中魔剑将袭来的手臂一分为二。

还不仅如此，他还顺着手臂一路向上砍，直到肩膀附近才被迫停下来。

魔气组成的怪物倒是不怕受伤，被马羿一分为二的手臂居然趁势变作两条，如鞭子一般拍向马羿。

艾利乌斯赶来支援，和马羿一人对付一条。

“别看这家伙这样，其实很好解决的！”

一边挥剑，马羿一边开口。

“......”

艾利乌斯没有回话，但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没有意识。

不对，准确来说，意识太杂乱了！

“试试这个！”

马羿手中魔剑瞬息百斩，将一团魔气分解，然后用剑尖挑出一点射向艾利乌斯。

艾利乌斯没有闪避，他对马羿百分百信任。

“啊啊啊！”

魔气入体如水落油锅，艾利乌斯的身体起了剧烈反应。

好痛苦！

比手臂被斩断还要痛苦。

一丁点魔气照理说会被艾利乌斯体内圣光瞬间净化，可依旧对他造成了巨大伤害。

灵魂创伤！

在黑气入体的瞬间，无数人影张牙舞爪冲进艾利乌斯识海。

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画面。

有战争废墟下，被残酷虐杀的弱小孩童。

有宁静村庄里，被暴力拖进房屋的女子。

有繁华城市中，被囚禁一生的异族奴隶。

各种各样，人生百态。

而且，全都是悲剧。

艾利乌斯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什么是勇者，什么是魔王，他全都明白了。

“杀得死吗？”

“那要看你。”

马羿笑着回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