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与不原谅,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重要,”裴漓之将手搭在她的手上,“但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他凑得更近了,对着自己如今年轻的师尊问道:“师尊爱我吗?”
他从前觉得爱之一字矫情,但显然,相爱的人之间,哪有什么矫情与不矫情之说。
黑暗中,林羡将手从他的脸颊顺滑到胸膛上,点了点左边道:“爱与不爱,你自己难道不心知肚明吗?”
道侣契既然能结下,就足以回答了裴漓之想听见的答案。
“不够,”裴漓之轻声回道,“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林羡顿了一下,依旧没张口说出裴漓之想要的答案,她的目光在裴漓之那张脸上一寸接一寸地落下,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裴漓之对这句话的执念颇深,但他已经是个耐心十足的人,哪怕今夜听不到,日后也总会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林羡坐在床榻上,算是居高临下看着他,不知僵持了多久,终于,她低下头来,额头与之相抵。
“嗯。”她轻声道。
裴漓之愣了片刻才明白,这是她对前面问题的回应。
黑夜总是容易滋生情绪,无论是冲动还是情到深处的呢喃,在这种时刻都显得格外珍贵。
林羡以为今夜到此便结束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刚一说完,整个人就被扑倒在床榻上。
“师尊,我心悦你。”
吻下去前,裴漓之回应了林羡说的那句话。
修士们总是很难张口便说出“爱”这个字。
何况林羡和裴漓之本质上讲,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林羡这具身体,哪怕同前世近乎一模一样,也不能否认,这是一具新的躯体。
而且因为凤凰木的缘故,这具身体比之从前有了些轻微的变化,这些变化有些难以启齿,但初次接吻,师徒二人都发现了这点小变化。
裴漓之呼吸不稳地撑起身体来,但目光没有移开,他始终盯着对方看。
林羡如今,满打满算二十岁。
二十岁在凡间兴许已经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但是对于修士来说,她还是个孩子。
曾经林羡的举动在安行舟看来宛如禽兽,如今裴漓之这样的举动,在林羡的师兄师姐看来,兴许也是禽兽。
林羡的心境忽然又变得平静下来,只是呼吸还是急促的,胸膛在起伏,她伸手推开了裴漓之,两人眼神对上,那情绪又仿佛涌动起来。
这一夜仿佛从前那些别扭的或者难以启齿的过往都烟消云散,裴漓之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林羡那一顿打,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一夜过后,他的伤口痊愈。
没多久,林羡便下山了。
安行舟原本还担心她下山历练不安全,但眼看着裴漓之要跟着去,他就闭嘴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又一次眼看着师妹长大的安掌门在心里感慨着,然后又跑去同五师弟喝茶去了。
燕景川被迫听了一下午的育儿心经,其中包括但不仅包括他自己是如何被拉扯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