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和夜之森水波相比就更明显了。

三个小孩一起在夜之森之下的村子折腾，百鬼座让和夜之森水波会被记住，但是村民提起夜斗的时候，总是会说：“好像有个和水波在一起的男孩子。”

“水波的哥哥。”

“不是让君的男孩子。”

“有这个男孩子吗？”

稍微隔一点时间，夜斗就会被人类忘记。

这也不排除因为那些村民本身就是夜之森范围内的居民，夜之森水波占了一个地势优势。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夜斗的神职，可能不是大众意义上所被需要的神职。

这也是富江觉得很奇怪的事情。他在现代社会见到的成年夜斗对自己非常亲近。

自己哪怕是像现在这样不能使用以前的神子身份作威作福，但是集合资给夜斗建个神社传个教什么的，应该也不难才对。

那为什么自己会放任夜斗到现代为止都还在艰难求生？

“啊。”夜斗听了他这话整个人身上都布满了黑线，低沉得感觉好像可以长蘑菇了一样。

富江看他这样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孩子虽然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其实一直也都在为自己的信徒一事所担心。

虽然很多地方还是做得不到位，但是也是在努力的学习如何成为一位好神明。

所以富江安慰他：“不要担心，既然你还能好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就说明有人记得并且在信仰着你。”

谁知道这话说出来以后，半大的少年虽然没有再继续消沉，但是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是客观或是好看。

富江怀疑自己可能又踩到他的痛处了。

正在思考要怎么转移话题让小孩子高兴起来。

夜斗却主动说：“父亲一直都记得我，他说在愿望实现前会是我最忠诚的信徒。”

富江愣住，下意识追问:“父亲？”

“嗯。”夜斗点头。

富江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在平安时代见过夜斗，当时距离现在有差不多六十年的时间。

就算是夜斗诞生于幼儿的愿望中，他的‘父亲’当时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活到现在觉得全是高寿了。

不可能死去，像是夜斗这种愿望中诞生的神明，如果没有人记得他就会消失。

很多神明都会与自己最后一个信徒一起死去。

但是如果他还在世，怎么会让夜斗在外流浪。

“你父亲还活着吗？”富江还是问得非常直接。

夜斗摇了摇头，在富江疑惑的目光中说：“父亲说，让我等他，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让我在那之前要尽自己能力变得强大，等他回来以后能够陪他完成他的愿望。”

富江：？

他不是很理解这个话语，最终他将这一切都划分为哄骗小孩子。

就像是那种亲人离开之前对着难过的孩子说，‘我虽然要变成星星了，但是我会一直在天上守护着你的。’那种安慰小孩子的话语。

因为夜斗是神明，所以‘父亲’在离开之前大概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这种‘我会再回来的，到时候夜斗你要可要变成很厉害的神明，帮我实现愿望啊。’这种像是安慰但是又带了点诅咒性质的临终遗言。

他觉得，虽然夜斗的信徒缘不是很深，但是大概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在哪个信徒身边留下了自己的记忆，所以延续到了现在吧。

那现在的首要任务，除了富江自己的学会时间的术之外，就是尽快的帮助夜斗发展出属于他的信徒吧，避免这个孩子不能活到现代被自己指派为和高天原沟通的桥梁。

帮助神明获得信仰不止是拥有神社这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建立了神社，如果来此祭拜的人类不知道此处供奉的是什么神明，那神社也有被妖怪占据的可能性。

而且也不是没有发现过这样的事情，很麻烦。

富江看着没有等到自己搭话又开始啃肉干的夜斗，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从认识到夜斗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的问题：“你的神职是什么？”

夜斗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富江，眼神中都是纠结，整个人也都出现了正在挣扎的感觉。

富江再次有这种感觉，夜斗的神职大概不是什么常规的神职。

毕竟上次在平安时代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身上还飘荡着属于祸津神的气息。

而且，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青行灯之前告诉他的那个情报中，在两面宿傩最后盘踞的领地中，似乎出现了一个神明少年和一个穿着丧服的少女。

那个时候富江就大概的猜测过，少年和少女会不会就是当时的夜斗和他的神器少女。

“我不能告诉你。”最终夜斗说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自己的神职很糟糕，‘父亲’告诉过他，他出生就已经注定与光明绝缘，所以他必须要隐瞒自己的神职。

但是他也喜欢富江，因为不想要对他说谎，所以只好拒绝告诉他。

听到他的话后富江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大概有了一点推测。所以他换了个方式询问：“夜斗，按照你现在和人类接触之后获得常识来看，你的神职，是不是不能被常规人类接受的神职？”

夜斗看着富江，最后低下头后点了点头。“嗯。”

富江点头，这的确是他预料到的事情了。

他陷入了思考中。

夜斗没敢去看富江，他抓紧了手中的肉干低着头，他怕富江对他失望将他赶走。

稍久之后，富江突然伸出手来摸了摸夜斗的头顶后对着他说：“那么夜斗，要不要考虑换个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