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把国公府库房都搬空吗?”
“反正留着也是便宜别人。”
宁氏恨恨道。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死在别人的毒手之下,她就恨不得立刻杀回国公府,闹他个天翻地覆。
萧清音放下单子,笑道:“宁姨,谢礼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聊聊小琰的身子吧。”
宁氏笑意顿收。
魏琰的羸弱身体一直是她的心病。
她不知道自责过多少次,为什么怀胎时要贪嘴,吃那么多冰碗。
以至于让孩子在娘胎里就落下病根,受一辈子煎熬。
“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您呢?”萧清音诧异,“您不是故意吃罗刹子的吧?”
宁氏愣住。
“什么罗刹子?”
“一味毒药,”萧清音回道,“身怀六甲的妇人吃了,胎儿会羸弱不堪,妇人也很难再育。”
宁氏脑袋轰一声炸开。
全身都在颤抖。
“你、你是说琰儿之所以如此羸弱,是因为,我吃了罗刹子?”
萧清音点头。
宁氏跌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捂脸,失声痛哭。
魏琰也惊呆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羸弱是母亲所说的,孕期吃多了冰碗造成的。
如今才知道,竟是被下了毒?
“到底是谁这么……”
他顿住,这个问题还需要问么?
从小他就生活在对比里,大哥身体康健,能跟着父亲习字练武上战场,他走路都喘气,只能窝在家里看书。
他这个世子连命都活不长,常姨娘当然可以不争不抢,大哥当然可以宽容为怀。
“你的血管炎症也正是因为罗刹子破坏肌体埋下的祸根引发的。”
萧清音对宁氏道。
“这些年您应该没少操劳吧?”
宁氏满腔悲愤。
原来她当了这么多年傻子。
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地操持大小事务,自以为打理出了一个上孝下悌、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安国公府。
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头老黄牛,操劳一生,死了还要被喝血吃肉,吮骨吸髓,剥皮作鼓。
这咬人的狗,它是真的不吠啊!
要不是遇上清音这孩子,他们母子怕是到了九泉之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激烈的情绪过后,宁氏想起一事,猛然抬头看萧清音。
“清音,琰儿他,还能恢复吗?”
“最多恢复成常人那样,要舞刀弄枪上战场是不可能的。”
宁氏眼里的光亮碎裂。
“也对,是我奢想了,能和常人那样就很好了。”
她喃喃自语,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儿子。
魏琰紧紧攥住拳头。
他原本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爵位,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现在却只能苟且度日,碌碌无为。
这怎么可能好得了。
他一拳砸在墙上。
“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