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口音好像不是京城人?”
“夫人耳朵真好,”季云华夸道,“一般人可听不出来,我是西南那边的。”
“家里是经商的吗?”
“不是,经商只是我的个人兴趣,我爹是土财主,守着祖产过日子。”
“那你还挺有冲劲的,敢一个人出来闯荡。”
“这得谢谢清音,要不是她拉我一把,我早就收拾铺盖回山里了。”
“……”
一桌人边吃边聊,说得最多的是傅夫人、云姝、萧清音和季云华。
其他人没怎么开口。
韩氏几乎一语不发。
她一直留心观察傅夫人,发现她吃鸡只吃鸡翅膀、鸡脖子、鸡爪和鸡肾,吃鱼只吃鱼鳍。
其他肉类也都是挑骨头多的吃。
和茵儿的偏好一模一样。
刚被压下去的猜疑又浮上心头。
忍不住问傅钧石:“你夫人是辽东哪里的?父母是什么人?”
以前只听这人说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妻子,不曾详问。
傅钧石还没回答,傅夫人听到了,回道:“我是海连人,父亲是军中千户,在我成亲前战亡了,母亲悲痛过度,也跟着去了。”
“抱歉,”韩氏微怔,“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傅夫人摇头:“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
韩氏便没有再问。
饭毕,萧清音另点了个雅间,替傅夫人复诊治疗。
“您脑部的淤塞散了许多,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复原。
可以初步确定,病灶不在脑部,是在肾上腺。”
“能对症下药了?”
“是的。”萧清音点头,“但可能没那么快好,需要两三个月时间。”
傅夫人兴奋地抓着傅钧石袖子,激动道:“夫君,你听到了吗,我很快就能好了!”
“听到了,真的太好了。”
傅钧石一脸喜色。
背在身后的手却暗暗攥紧。
萧清音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疑窦丛生:这位傅将军好像不是特别开心?
可是这些天他一直表现得十分关心妻子,迫切希望她好起来。
怎么听到妻子即将被治愈的消息,反而紧张了?
傅夫人一无所觉,兀自沉浸在康复有望的喜悦里。
萧清音收好银针,开了新的药方,给了医嘱,傅钧石便带着妻子告别离开。
易五在她复诊时已经离去。
云昭和云姝要回百宝斋看店,只有萧清音和季云华陪韩氏坐马车回去。
路上,萧清音见韩氏心事重重,不由问道:“外祖母,您怎么了?”
韩氏迟疑。
不知道要不要把那份猜疑说出来。
清音这孩子自小没娘,要是跟她说,那位傅夫人有可能是她母亲,让她心生向往。
最后却证实一切都是巧合。
在巨大的欢喜后迎来巨大的失落,会带来巨大的伤害。
还是等她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吧。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韩氏笑道。
她不想说,萧清音便没深究,和季云华聊了些趣事,逗韩氏开怀一笑。
回到云宅后,她取了嫁妆单子,带上季云华,租了十几两马车,浩浩荡荡地开往萧府。
……
萧盛远刚把老太太送回府,请大夫看过。
午饭都来不及吃,就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