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上茶后,她抿了一口茶,问关永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永德一脸严肃:“你知道妒妇的下场吗?”
“知道啊。”
萧清音笑道。
“被采药人采下,炮制成药材,卖给药铺,再被病患买回家,煎熬一番,喝了。”
关永德:“……”
“我说的不是黄芩!”
“不是黄芩是什么?”萧清音佯装不解,“我只知道黄芩别名妒妇,莫非还有别的药也叫这个名字?”
“你这样的女人,不也是妒妇吗?”
关永德瞪了她一眼。
“拦着自己的丈夫纳妾,不守纲常伦理,毫无妇容妇德可言。”
萧清音不紧不慢地喝完整碗茶。
“您可能刚有点误会,我从来没有拦过任何人纳妾。”
“你没拦着,国君怎么会拒绝选妃!”
萧清音不答反问:“您吃辣椒吗?”
关永德有点懵:“你问这个做什么,老夫不吃辣。”
“是您孙女拦着您吃吗?”
“她怎么可能拦我吃东西……”
关永德话说到一半,蓦地反应过来,脸色黑了黑。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有哪里不一样吗?”
萧清音反问。
“您说她不可能拦您,不是因为您足够权威,她不敢忤逆您吗?我在您眼里也只是区区萧氏,一个仰国君鼻息的女人,您凭什么觉得,我有足够的能力阻拦他的想法?”
关永德一时语塞。
萧清音继续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弱小,您会来我这找茬吗?说到底,您不过是挑软柿子捏。”
关永德从未被人如此奚落过,但萧清音说得对,他确实是觉得她没什么见识,容易忽悠,才来找她的。
他正眼打量了一下眼前女子。
这人跟他孙女年龄不相上下,却没有任何怯弱之色,脸上洋溢着从容自信。
他叹了口气。
“我也是被逼无奈。”
“你也看到了,红豆长得女生男相,早就及笄了,也无人问津,她父母双亡,我虽略有薄产,但等我走了,那点家产她也保不住。”
“我让国君纳她入宫,也只是想给她找个去处,好让她后半生有个依靠而已。”
“她这模样,也跟你争不了宠,你就当做善事,劝一劝国君行不行?”
“只要红豆能跟着你们,我肯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清音平静听完。
她刚刚就猜到这事另有隐情,事实和她想的没差多少。
“您怎么知道红豆跟着我们就能过好日子?”
她问关永德。
“靠人永远不如靠己,您与其指望我们,不如培养红豆。”
一直沉默的关红豆插了句:“祖父,萧姑娘说得对,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我不想入宫。”
“你懂什么!”
关永德剜了她一眼。
“不入宫你连命都保不住。”
萧清音有点好奇他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略有薄产的话,不至于被人谋财害命吧,真担心的话,临终前把家财散尽不就好了。
不过她没问这个,而是提醒了句:“您孙女的病不治好的话,就算入宫,也保不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