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音心中暗叹。
随后和易水寒去了京兆府。
这地方对萧清音来说,也算老地方了,不过之前打过几次交道的那位京兆尹已经升任刑部侍郎,如今这位崔大人是刚上任不久的。
萧清音和易水寒亮明身份后,对方毕恭毕敬地让衙差带他们去大牢看秦文君。
秦文君正满心惊惶地靠坐在牢房里,听到开锁声,心脏骤缩。
却发现进来的是萧清音和易水寒。
“您二位怎么来了?”
她惊讶地从地上站起。
萧清音笑道:“来故地重游的。”
秦文君没听懂她的戏语,一脸困惑。
“我之前被控谋杀我祖母,也曾坐过京兆府的大牢。”萧清音解释道,“如今又来到这里,不是故地重游么?”
那桩案子当初闹得人尽皆知,秦文君自然有所耳闻,听了萧清音的戏语,心头不由一松。
“若是我也有机会故地重游,便是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也无妨。”
她哂笑道。
心里却明白,自己怕是没机会出去了。
即便有,那也是被推出去砍头。
萧清音把手里的面糊和枕头递给她。
“这是你儿子特地拜托我待来的,说是你没有这个枕头睡不好觉,面疙瘩是他亲自煮的,当然,可能叫面糊更合适。”
秦文君眼眶瞬间红了。
“这孩子……”
她早上起来到现在,确实滴水未进,没想到孩子遭遇这么大变故,竟还惦记着她吃饭的事。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投胎到她这个倒霉娘这里来了呢。
她若是被判了刑,他今后可怎么办啊。
想到那小人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她的心就跟被刀片刮过一样,疼得险些呼吸不过来。
她把面碗和枕头放下,伏跪在地,给萧清音磕了一个响头。
“萧姑娘,我这次要是脱不了罪,可以把天赐托付给您吗?他年纪虽小,养个两三年,也能当个小厮使唤……”
萧清音没想到她这就托孤了,赶紧把人扶起来。
“堂都还没开呢,还不确定你有没有罪,急什么。”
秦文君露出一丝苦笑:“人是我推的,又是脑出血死的,我便是想证明自己清白无辜也没法子可想,如何能脱身?还是做最坏打算为好。”
“脑出血有很多种情况,不一定是撞了那一下的缘故。”
萧清音宽慰道。
“再说,就算真是因为那一下,你也是出于自卫才推他的,不一定会定你罪。”
“真的吗?”
秦文君不大敢相信。
“真有可能不定我罪?”
萧清音点头。
她是翻过大熙律例的。
“本朝律例有自卫杀人可轻判或无罪释放的先例,可以援引辩护。当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也可能验尸结果出来,他脑出血是别的原因,和你没有关系。”
秦文君听她这么一说,原本绝望的心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便暂且不提托孤的事。
只是拜托萧清音:“我被带走太匆忙,没来得及交代李大娘,还要请你帮忙转告一声,麻烦她照顾天赐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