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不想在萧盛远这人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心力,回去路上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夜里抱着汤婆子暖被窝时,却想起傅钧石来了。
辽东冰天雪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好穿好。
这人向来一忙就废寝忘食,若没有旁人提醒,一天都想不起来吃一顿饭。
往日她在他身边,还能提醒一二。
如今只能在信里唠叨几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还有衣物,她照着清音说的法子,让人制了上百套羽绒服送过去,他应该有给自己留一套,没有全分给底下人吧?
冬夜她本就不好入眠,这一思虑,就更睡不着了。
捂热的被窝没多久就凉了,她重新烧了水灌到汤婆子里,听见外面打二更了,才睡了过去。
难得梦见傅钧石,他却被敌人一箭穿胸,一脸痛苦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惊醒过来,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一看窗外,天还漆黑无比,估摸着才睡了一个时辰。
却怎么也合不上眼了。
这个梦太不祥了。
尤其想到傅钧石已经一旬没传信回来——平日三天就有一封信,她更是惴惴不安。
在卧室僵坐到天明后,她洗漱更衣,让人把傅惟允叫到正院。
“娘,怎么一大早找我?”
“你爹传信回来了吗?”
“还没有。”
云氏叹了口气。
“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爹受伤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又这么久都不回信……”
“娘,梦都是反的。”
傅惟允宽慰道。
“您别担心,爹有姐姐给的神药呢,就是受了伤,也能好起来。”
云氏却无法放心。
梦里那一箭实在太凶险了。
虽说清音给了傅钧石神药,可万一他把药给别人用了呢?他这人对军士向来不藏私。
傅惟允见她一脸担忧,怕是三言两句劝慰不了,便道:“您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去庙里拜一拜,给爹祈祈福。”
照他姐说的,庙里的师父都是心灵大师,又有佛法加持,最会安慰人。
云氏正有此意,回道:“嗯,我用过早膳就去寒山寺拜拜。”
“我陪您一块去吧。”
“不行。”云氏摇头,“你还要去宫里呢。”
傅惟允刚被任命为御林军统领,除了国假日,都要在宫里值守。
傅惟允笑道:“我可以请假的。”
云氏摇头:“你初来乍到,和陛下又沾亲带故,要是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手下人肯定不服气。我多带点人就好了。”
傅惟允只好随她。
“那您小心点,有事随时叫暗卫。”
“嗯嗯。”
云氏吃过早饭后,带上丫鬟和护卫,就去寒山寺了。
寺的香客并不多,她上完香,拜完佛后,抽了个签,打算找相熟的大师解签,顺带解梦。
小沙弥告诉她,大师正在见其他香客,需要等一等。
云氏便带着丫鬟随他去了女客专用的静堂等候。
在静堂喝了大概一盏茶,她听到隔壁男客专用静堂传来小沙弥的声音:“请施主在此稍候,您前面还有两位香客。”
“谢谢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