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母子离开后,柏彦章还站在大门口一个人笑。
这个笑容一出,孟琦就明白了。
没有她的机会了。
柏彦章已经被秦文君收服了,绝不可能多看她一眼。
她嫁他无望,又重病缠身,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凄惨死去。
而秦文君,会带着她那个野种,嫁给柏彦章,过着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凭什么!
孟琦抓着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凭什么她一个嫡女的命还没秦文君一个庶女的命好!
她眼里露出疯狂之色。
她不得好死,秦文君也别想好过!
……
天赐生辰过后,经常由柏彦章接去柏府玩,因为他的马养在那,想要喂马或者和马儿玩耍只能去那里。
他自己去不说,还隔三岔五喊秦文君去。
秦文君还有不少东西要帮萧清音绣,哪有空陪他。
何况她也不想和柏彦章碰面。
这人簪花耍了她一道,她还没和他算账呢。
天赐见自己软磨硬泡也没用,只好放弃。
为了多和四白呆在一起,他索性不在忠勇侯府这边跟他爹上课,而是改为去柏府里上。
这样一来,柏彦章只有交接孩子时能见秦文君一面,相处时间大大减少。
原先的算盘算是落空了。
但看孩子高兴,也没说什么。
这天他送天赐回来,才下车,一个抱着一大束糖葫芦的小贩走过来。
“卖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那束糖葫芦都是用时下的鲜果做的,看上去极为诱人。
天赐一看就想吃。
“我要买糖葫芦!”
他冲小贩喊道。
小贩停步,把糖葫芦束棒支到地上,问道:“少爷要哪一串?”
“这串、这串、还有这串。”
天赐一连点了三串。
他算好了,爹娘和他,一人一串。
小贩取出他指的那三串。
“五文钱一串,一共十五文钱。”
天赐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数出十五枚铜钱,递给小贩。
这是柏彦章给他的零花钱。
每个月有一百文呢!
能够自己付款买东西这事,让他十分有成就感。
小贩接过铜钱后,把糖葫芦递给他,也不知是手滑还是手抖,糖葫芦都还没递到天赐手上,他就松手了。
糖葫芦落了下来,天赐忙伸手去捞。
没想到被其中一支签子刺破右手背,见血了。
小贩慌忙把糖葫芦束棒丢到地上,掏出手帕,捂住他的手。
“没事。”
天赐宽慰道。
“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他抽出右手,亮给小贩看。
手背已经不出血了。
小贩忙不迭道歉:“对不起,都怪小人笨手笨脚,伤到了少爷。”
他把刚收下的十五文钱还给天赐。
“这钱算是我赔给少爷的。”
说罢,取了三支和方才一样的糖葫芦给天赐。
天赐收下糖葫芦,但没要那十五文钱。
“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后小心点就好了。”
“谢谢少爷!少爷长命百岁!”
小贩一脸感激地带着糖葫芦束棒离开。
天赐走到柏彦章身边,问道:“爹,我刚才做得好不好?”
“非常好。”
柏彦章夸道。
“我们天赐很会体恤他人。”
天赐高兴地递了一根糖葫芦给他。
柏彦章摇头。
“爹不喜欢吃糖葫芦,你吃吧。”
天赐一阵惋惜。
糖葫芦这么好吃的东西,他爹居然不喜欢吃,真是暴殄天物。
“那我和娘分来吃。”
他说着,跟柏彦章挥挥手,冲进府里找秦文君去了。
秦文君也没要他的糖葫芦。
理由和柏彦章一样。
不过她担心天赐一下子吃太多糖葫芦会闹肚子,叮嘱道:“你先吃一根,明天再吃其他的好不好?”
天赐乖巧道:“好。”
他收起两根,美滋滋地吃了一根。
夜里早早就躺下睡觉了。
“这样一睁眼我就能吃第二根啦。”
他对秦文君道。
秦文君哭笑不得。
她给他盖好被子,自己继续绣花去了。
不知不觉就绣到半夜。
她回到床上时,天赐早就睡得跟头小猪似的,被子也被他蹬到一边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把被子重新拉好。
手不小心滑过他额头,一阵滚烫。
她大吃一惊。
赶紧把孩子摇醒。
“娘,怎么了?”天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你发烧了。”秦文君回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全身都不舒服。”
“痛的地方呢?”
“都痛。”
秦文君不由担心起来。
虽然不想大半夜叫醒萧清音,还是不得不抱着天赐去找她。
“姑娘,天赐突然烧起来了,还说全身都痛。”
“我看看。”
萧清音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号了脉后,微微皱眉。
“暂时找不到根源,我先给他吃点退烧药。”
“好好。”
萧清音给天赐喂了退烧药粉后,他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秦文君把他带了回去。
因放心不下,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
一摸他的额头,又烧起来了。
这次比刚才还烫。
她赶紧又喂了点药。
这下眼睛都不敢合上。
天赐却反复烧着,脸上渐渐冒出红色斑点来。
秦文君脑海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夺门而出,直奔萧清音院子。
“姑娘,天赐他……”
萧清音过来一看,心沉了下来。
“是天花。”
秦文君差点晕过去。
“他、他怎么会突然得这个?!”
“可能接触到患者了。”
萧清音回道。
她回院另外配了药,煎熬好后送过来,喂给天赐喝了。
秦文君忐忑不安道:“姑娘,我是不是和天赐搬出去比较好?”
天花可是会传给别人的。
萧清音摇头:“不用,你们呆在院子别出去就好,吃喝我会让人送到门口。”
“谢谢姑娘!”
萧清音心情有点沉重。
天花是可以预防的。
但因为一直没接触天花患者,她没想起这一茬。
离开小院后,她叫了易五过来:“帮忙找一下出牛痘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