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姐姐送进花轿后,他放下轿门,一脸平静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戴着大红花的易水寒道:“就算你是陛下,要是敢欺负我姐姐,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易水寒:“……”
萧清音不欺负他都算好了。
他哪有本事欺负她。
“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音落,吹鼓手欢呼:“升轿!”
迎亲队伍启程。
傅惟允扶着花轿走了半程,方停下脚步,目送队伍远去。
路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知道多少女子被易水寒的神颜惊到,只恨坐在轿子里的不是自己。
震撼她们的,还有萧清音的嫁妆。
足足一百零八抬。
虽然除了大件家具外,其他东西都好好地装在箱笼里,看不出是什么,但从抬箱笼的人压得沉甸甸的肩膀来看,不是金子就是银子。
让人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那些原本还为成亲仪式在永安侯府若非皇宫举办,而觉得萧清音这个皇后当得没什么意思的人,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金山银山都有了,谁还稀罕住不住宫里啊。
萧清音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想,她正在轿子里看春画呢。
那春画就画在扇子上,一面一幅,画工细腻,动作精准,便是白纸一张的人看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唯一的不足是,画上的男女都没有五官。
这让她有点手痒。
若是身边有笔,她非补上去不可。
真是逼死强迫症。
叹气之时,她不小心碰到一样东西。
是妆包。
为了预防新娘子哭花妆容,补妆用的。
她心中一喜,取出眉笔,描画起画上男人的五官来。
不消说,肯定是照着易水寒的五官画的。
只是她手太渣,画完后,怎么看都像是另一个人。
“算了。”
她叹了口气,合上扇子。
不一会,花轿抵达永安侯府。
一只修长的大手伸到红盖头下方,萧清音伸手握住,走出轿门。
随即落入一个怀抱。
易水寒抱着她踏过火盆,方把她放下。
然后塞给她一截红绸,牵着她进府拜堂。
拜堂之时,萧清音难免想起了初见这人那天,和土匪头子一块拜堂的情形。
笑得微微发颤。
易水寒察觉了,都不用过脑子,就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
拉着她离开的手不由紧了紧。
等回了新房,撒了帐,揭了盖头,萧清音嗔笑:“绕了一大圈,还是栽我手里了吧,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不要我帮忙。”
易水寒:“……”
就知道这女人记着这话。
他有点后悔。
要是当时就收了这妖精,孩子都满地爬了,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肉都没吃上。
想到这个,他的气息就有点不稳。
可惜还要招待宾客。
“你想吃什么?”
“看你安排。”
易水寒便让厨房送了饭菜过来。
“我去宴席了,你慢慢吃。”
萧清音挥挥手,“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吃过饭后,她坐在床沿上等易水寒回来,等了没一会,就觉得无聊至极。
索性拿出画笔和那个春画扇,继续画画。
这回她有了经验,没有直接上手,而是找了纸张,描画了好多遍,画得有几分像后,才把剩下三张脸给添上五官。
可能是她照镜子看自己看得多,画自己有七八分像。
但易水寒,顶多只有四五分。
饶是如此,看着添上了五官的男女,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好像在看自己的小电影似的。
觉得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便顺手塞到了床尾褥下。
太阳下山后,易水寒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他一进房,就把房门闩上了。
萧清音骤然紧张起来。
开始担心起长久以来悬在心里的尺寸问题。
殊不知,易水寒同样紧张。
他洗漱过后,坐到她身边,帮她卸下满头钗环,就有点手足无措。
萧清音见状,反倒镇定下来。
“要不要听个笑话?”
“你说吧。”
“你知道男人吃药的目的吗?”
易水寒:“???”
还能有什么目的?
不就是为了……
“想不出来吧。”
萧清音眉开眼笑。
“就是想不出来呀。”
易水寒:“……”
他很快就让这女人切身体会了一把,“想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萧清音:太可怕了,她宁愿体验死去活来,也不想体验死不出来。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
他们居然还挺和谐。
如果某人能克制一下就好了。
她实在没那么多力气啊。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完全不想动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帐顶才想起敬茶这事。
忙戳了戳身边男人:“快起来,爹娘等着我敬茶呢。”
易水寒把她圈进怀里:“不着急,娘说了,中午吃饭时再给他们敬茶,反正咱家没有别的亲戚要认,随意就好了。”
萧清音:“……”
婆婆可真是太贴心了。
“这是什么东西?”
易水寒说着,从身后摸出一样东西。
萧清音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藏起来的春画。
肯定是昨晚折腾太厉害,从褥子下面跑出来了。
忙伸手去抢。
“这是我的东西,快给我。”
话音未落,易水寒就“唰”的开了扇子。
萧清音:“……”
我命休矣。
果然,易水寒看过扇面的画后,别过头来,面无表情道:“这是哪个野男人?”
萧清音:“你认不出来吗?这是你呀。”
“我有这么丑?”
“你太好看了,我画不出来。”
萧清音老老实实道。
易水寒冷哼了一声。
他把扇子扔到一边,轻笑道:“你这么宝贝这个扇子,想必对上面的姿势很感兴趣,我们来试试好了。”
萧清音:“!!!”
还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
她举手投降:“改天好不好?不然我们赶不上午饭……”
剩下的声音被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