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抓住她的手，她猛地把手缩了回来，轻轻摆了摆，转身离开。

第二日，荀草如约而至。

“小草，真的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灵儿，请你帮我抹去所有跟宋玉有关的记忆。”

灵雨见荀草的状态不错，语气平和，不像是冲动的样子，也就不再劝，徐徐道来即将使用的阵法。

“接下来，我会使用阵法帮你消除记忆，大致分为三个步骤。

第一步，至幻虚元境，找到无垠之水。

第二步，我会在元境中，以无垠之水为媒介设置法阵，进入你的记忆，找到所有跟宋玉直接或间接相关的部分。

第三步，你需要饮下无垠之水，我会用吟歌引导你将每一段跟宋玉有关的记忆进行重组或是替换，保证记忆的完整和自洽。这一步至关重要，要是有任何疏忽，你将来一旦发现漏洞，便有可能记起一切。

这三个步骤完成后，你将会彻底忘记宋玉，不会记得任何与他有关的事，并且永远无法恢复。”

荀草斩钉截铁的答道：“没问题，我们开始吧！”

灵雨点头应允：“整个过程大概会持续一到两天的时间，在这期间不能被打扰，不然……我会被阵法反噬，你则有可能失去全部的记忆。所以，我先留个信息设个结界，保证没人能打扰到咱们……”

待一切准备就绪，灵雨方才拉着荀草坐到床上。

她们盘腿相向而坐，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们先进入幻虚元境……”

幻虚元境独立于六界，唯有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才有可能进入，因其至纯至净，适合静心凝思，乃修改记忆的绝佳之境。

灵雨口念法诀，二人很快便置身于一片苍茫之中。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虚无之中，隐约传来荀草焦急的声音。

灵雨从容不迫的指引道：“闭上眼睛，凝神聚气，心中默念提神诀，切忌有杂念。”

过了半晌，等她们再次睁开双眼，仿若置身于山林，脚下有一湾浅浅的清泉流过。

荀草蹲下身子，随手撩拨了几下，奇道：“这难道是无垠之水？”

灵雨也是第一次见，没有底气的答道：“应该是吧……”

她将手伸进清泉之中，轻轻拨弄，泉水清凉刺骨，与古籍上的描述一致。

灵雨手扬清泉洒到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地面渐渐笼上一层淡蓝色的光亮。

接着，她双手结印，很快便置身于法阵正中。

灵雨冲着荀草点了点头，荀草毫不迟疑的跃入法阵。

二人四手紧握，坐于正中，齐声念咒。

须臾。

啪嗒。

一颗冰凉的水珠滴落到灵雨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仰起头，竟看到灼华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