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知道？”灵雨站到苏辰的身前，情不自禁的埋怨道，“既然知道，你为何不把院中种满幽兰花？”

“汐儿知道你曾经住在这里，更知道你喜欢灵仙花，所以她不愿改动这里的一草一木。这些幽兰花还是司羽出生后，我亲手为她种下的，但也只有这么几朵。”苏辰的眸光黯淡，哽着喉咙，“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把这里种满幽兰花，让她开心。”

灵雨闻言鼻头一酸，不由得软下声音：“斯人已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还是看开些吧……”

“我无法看开！”苏辰红着眼眶，低头哽咽道，“你说的很对，是我辜负了汐儿。我自以为给她最好的吃食，最美的衣裳就是对她好，却从未真正的关心过她，从未走进她的内心……”

灵雨不禁动容，撒起谎来：“我那日胡说八道的，你切莫放在心上。”

“不必骗我，我心里清楚，你所言皆是发自肺腑，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珍惜汐儿，是我害死她。”苏辰猛然抬头，眼中满是痛楚，“灵儿，如果四千多年前……又或者一百多年前，我将母后放出旱魃之事和心里的苦衷第一时间告诉你，一切是不是会变得不同？”

灵雨皱了皱眉：“没有如果……”

苏辰仰头望着她，苦笑道：“你依旧会恨我，不愿见到我吧？”

灵雨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痛苦，瞬间动了恻隐之心：“放出旱魃的是圣天后，你是你，她是她。那时，我爱你爱得痴缠，又怎么会……”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再次提醒道，“苏辰，没有如果，我已经有拾翊了……”

“是啊……没有如果……”苏辰潸然泪下，他将头慢慢抵在灵雨腰间，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悔道，“若是有如果……她就不会死了……”

灵雨没有推开苏辰，伸手抚上他的发冠，默默流泪。

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因为她同他一样，为露汐之死懊悔万分。

“魔君，您怎么在这儿？”院外响起清脆的女声。

昭思见拾翊黑着脸不说话，探头探脑的向院内望了一眼，登时心头一惊，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灵雨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但见拾翊脸色铁青，亦是被吓了一跳，她立马后退两步，跟苏辰保持距离。

苏辰低头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仪容，镇定自若的起身走向拾翊，解释道：“魔君莫要误会，刚才……”

“天帝节哀！”拾翊冷冰冰的打断，礼貌又淡漠的说道，“魔界还有事，本君要先行一步。”

苏辰看了灵雨一眼，对着拾翊客套道：“感谢魔君特意来送汐儿最后一程……”

拾翊目不斜视，语气疏离：“我视露汐为妹妹，天帝不必客气。”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完全没有看灵雨一眼。

灵雨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压根不记得跟苏辰告别，拔腿去追拾翊。

“拾翊，等等我……”

直至出了斗阳宫，灵雨方才追上拾翊，她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急声道：“你别误会，我跟苏辰没什么，刚才只是……”

“晚点再说！”拾翊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路过的仙侍，平静的说道，“开席了，你快去吧……”

“我跟你一起离开！”灵雨固执的挽上他的胳膊，怯怯的商量着，“拾翊，送我回南海吧！”

拾翊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任由灵雨挽着离开了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