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去神界吗？怎么来了人界？”灵雨挽着拾翊的胳膊，心中忧虑，面上装作欢喜的样子。

“不急……”拾翊的脸色苍白，他强打精神，粲然一笑，“我们今日先尽情游乐一番，明日再去神界。”

灵雨以为他想跟她留下美好的回忆，便也欣然同意，与他在人界吃喝玩乐一整日。

到了夜里，他们来到萤火谷。

拾翊望着灵雨的盈盈目光，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求亲，唏嘘不已。

“除非魂飞魄散，否则我绝不离开你。”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可拾翊即将魂飞魄散。

他宁愿生离，让她恨他，也不愿拖累她，不想让她目睹死别的过程。

“灵儿，我有话想跟你说……”

尽管在脑海预演了千遍，可此时拾翊依旧难以启齿，内心剧烈挣扎。

灵雨似是意料到了什么，她强颜欢笑：“你想说什么？”

“我……”拾翊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鼓足勇气道，“灵儿，我不会跟你去神界，我要跟你……”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面对灵雨的双眸，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讲完。

灵雨的眼前蒙上一层雾，明知故问道：“跟我什么？”

拾翊的心好像空了一块，他只觉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他缓了一下，酝酿着一字一句道：“灵儿，我要跟你分手！”

虽是意料之中，但灵雨还是不能接受，她转过身快步几步，平复了一下心情，又不舍的回头。

“拾翊，其实……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拾翊轰然倒地。

魔宫寝殿。

“他怎么样？”

灵雨见魔医诊治完，忙不迭的迎上前。

魔医欲言又止，他清楚的记得拾翊的命令，只得装作一切安好，平静的说着谎：“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劳累过度，很快就会醒来。”

灵雨面容冷肃，她紧盯着魔医的眼睛，沉声道：“莫要骗我，我全都知道了！”

魔医感受到迫人的压力，仓皇移开目光：“知……知道什么？”

灵雨并未回答，反问道：“可有寻到解救之法？”

魔医心下了然，遂不再隐瞒，直言不讳道：“犼最阴险的地方，就是即便身死，仍能祸害千年，与之相克之物少之又少，基本都已绝迹。我最近在研制一味新药，可以延缓……但并不能阻止君上的魂飞魄散。”

灵雨心中一痛，沉吟着问道：“他还有多长时间？”

魔医叹息一声：“依目前的情况来看，长则月余，短则十余日。若新药研制成功，也只能帮他延缓几年。”他顿了顿，接着提醒道，“姑姑，君上昏睡的情况会越来越频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魔医的每一句都宛若一柄尖刀，在灵雨的心尖扎了一下又一下。

她强忍内心的千疮百孔，艰难的开口问道：“听闻仙界东海有一种草药，叫聚魂草，是否可以救到他？”

“聚魂草？”魔医的眸光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是可以救他，但东海已是寸草不生，不会有什么聚魂草……也许，在海岛的山顶还能找到些散落的花草种子……”

灵雨重新燃起希望，急声问道：“若我寻来聚魂草的种子，咱们可以自己种活吗？”

魔医摇着头解释道：“种活一株聚魂草需要一二百年，即便是耗费一身修为催动其成熟，也需要个七八十年，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