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凿子脱手而出，桌上发出一阵轻响。

顾祁身子微微一颤，僵硬地转过了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的契约已经在无形中签订了。”克莱特神色肃然，“一旦得到精灵族的认可，在他们的心底会自动形成契约烙印。”

顾祁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动形成？他已经和我捆绑在一起了？”

“嗯，你师父刚才不说，也是怕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克莱特犹豫片刻，轻声道：“也算是种羁绊了，不用太在意契约绑定这事。”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除非我死，不然他这辈子都得被契约绑住......”

顾祁眼眶有些酸涩：“都怪我。”

克莱特安抚道：“只要你不召唤他，不逼迫他，他依旧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会捆绑在你身边，他的意识还是自由的。”

“他知道吗？”顾祁抿唇沉默了一秒，“他知道有契约这件事吗？”

克莱特点头：“知道，精灵族从懂事起便明白契约的重要性了。”

顾祁沉默了很久，许久，声音沙哑苦涩：“明知道会这样还答应我，傻子......”

“因为对于他来说你值得。”克莱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起精神来，明天就要去见他了，你这副模样，他看到会担心的。”

顾祁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

见他想通了，克莱特微微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上嘱咐道：“明早记得换药。”

“好。”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去拿匕首，一会儿我再去备点东西。”

顾祁深深看了他一眼：“小黄毛，你改变了很多。”

“为何这样说？”克莱特有些疑惑。

顾祁微笑道：“你忘了？起初我两可是差点在街上打起来，在我的印象里，你就是个嚣张跋扈，鼻孔朝天，非人惹人厌的贵族少爷。”

克莱特翻了个白眼：“你可以闭嘴了。”

“你听我说完嘛，后面跟你相处之后，我发现你就是嘴硬，死要面子。”顾祁咧嘴一笑，“你第一次见普利莫时，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他抱有偏见。”

克莱特不置可否：“种族不同而已，没什么好偏见的。”

“可你还帮他了。”

“因为我是......”

“未来的亚伯斯领主嘛，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顾祁无奈耸肩。

克莱特道：“许是跟你相处久了，也变得爱多管闲事了。”

“你看你就是嘴硬。”

“闭嘴！”

克莱特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行了，我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嗯。”

待他离去后，顾祁用力伸展着酸胀的胳膊，余光扫到一旁的古铜色的圆形石头。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破石头嘛。”

顾祁拿着手上借着月光端详了起来，石头有两个巴掌那么大，外层有一些诡异的纹理。

“算了，当个摆件也挺好看的。”

说完，他随手将石头丢到一旁的竹筐里，拿起凿子继续雕琢着已初见雏形的魄魂晶。

........

天幕渐亮，晨风拂过，空气潮湿清冷，黎明的曙光透过薄雾洒在少年熟睡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