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西看了看他,又将目光挪到克莱特的面无血色的脸上,这才同意稍作休整。
克莱特呼了口气,颤抖着双腿靠在树旁微微喘息着。
贝德西分别递了两壶水过去,又拿了一些草药放在一旁叮嘱道:“喝完水去河边洗洗脚,把草药敷上,不然明天你两的脚真得废。”
“你还说呢,不要命一样的往前赶。”
顾祁小声嘟囔了一句,坐了一会儿后喊着克莱特去了河边。
顾祁坐在岸边,缓慢的脱下了鞋子,看着满脚的血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我的妈,怪不得那么疼!”
克莱特僵硬的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别扭的脱下了鞋袜。
他的情况比顾祁更严重些,不少血泡已经破了,结了层薄薄的血痂。
顾祁皱眉看了半晌后问道:“不痛吗?”
“你觉得呢?”克莱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顾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小子是哑巴了?一声不吭,你这比我严重多了啊!”
“不碍事。”克莱特瘫着脸,一副不想理人的架势。
顾祁啧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抓起克莱特的双脚就往水里按。
克莱特脸色大变,正要发火,忽然觉得脚底的痛感似乎消散了许多。
顾祁坐在一旁也将脚放了进去:“泡一会儿,你脚都肿了,我看着都疼,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克莱特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垂眸看着水流怔怔发呆。
顾祁自言自语的吐槽着,克莱特爱搭不理的敷衍应了几句后终于受不住了。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吵死了。”克莱特拧眉看着他。
顾祁愣了下:“很痛?”
“嗯。”克莱特抿着唇沉默了一秒,“抱歉。”
顾祁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能理解能理解,我受伤的时候心情也很烦躁。”
克莱特没有接话,顾祁也识趣的没再开口,又坐了一会儿后起身赤足走了出去。
“你在这等会儿,我把药拿过来。”
待顾祁走远后,克莱特这才将脚抬起,看着满脚的疤痕,眉头越皱越紧。
顾祁拿着药折返了回来:“师父说,穿过这片林子就差不多到第一个历练点了,今晚先在这休息,等你的脚好些了再出发。”
他半蹲在一旁,拿起一块干净的石头细细碾碎后示意着:“脚伸过来。”
“我自己来。”
顾祁耸肩递了过去:“脚底多敷点,等干透成膜了再动,别穿鞋子,晾一晚上。”
“知道。”
克莱特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顾祁侧身半躺在草地上,他才笨拙的上好了药。
顾祁杵着头看着他感慨道:“小黄毛,你跟我印象中的贵族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克莱特瞥了他一眼。
顾祁想了想说道:“嗯,就觉得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应当是吃不了苦的,但不管是之前训练还是现在脚破成这样,你都面不改色一声不吭的。”
“老师说过,人们只看重结果,并不会在乎你中途吃过的苦。”
克莱特顿了顿问道:“你知道凯尔家族的家徽为何是狮头吗?”
“不知道。”
克莱特勾起嘴角,脸上满是自豪:“因为凯尔家族是所有贵族中最强的征战家族,狮头代表最高荣誉。”
“征战家族?”顾祁疑惑道,“弑魂吗?”
克莱特摇头:“不单是弑魂,像边境战事之类的也是由我父亲负责,所以他长年在外出征,极少回家。”
“那这么说,这里也不是那么太平嘛。”顾祁撇了撇嘴。
克莱特忽然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顾祁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正当他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要如何蒙混过关时,克莱特幽幽说道:“你是从边境那过来的吧?”
顾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