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将多余的药拂拭下来,擦到临鸢的伤口处时,刻意放柔了动作。
“疼就跟我说一声。”暮苍细心地嘱咐道。
临鸢毫不在意道:“嗐,行走江湖哪有不受伤的?受伤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嘛,习惯了就好啦。”
暮苍默然不语。
也是,闯荡江湖本就不易,更何况是以女子之身独闯江湖,不知要经受多少风浪,受多少次伤。
想到这里,暮苍没来由的有些心疼。
临鸢姑娘这些年,该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你……”暮苍想要开口,却不知找个什么话题,“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临鸢又想到了她的“光辉事迹”,羞得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咳咳咳咳,问这丢人事情作甚?”临鸢无法平静地向暮苍叙述她的流氓事迹,容易把人吓跑。
暮苍心中了然,临鸢姑娘这伤,看着像是暗箭所致。
对于一个老江湖来说,被这么低级的暗器所伤,的确挺丢人的。
还没等临鸢解释,暮苍就已经替临鸢想好了理由,顺带把他自己也说服了。
临鸢也乐得将错就错,总比叫暮苍知道真相强嘛。
暮苍环视四周,企图找到一个新的话题来聊,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咦?临鸢姑娘有没有觉得这个山神像有些奇怪?这怎么还面壁思过呢?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暮苍心中警惕,做好准备,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动手。
临鸢循着暮苍的指引望去,果不其然,山神的泥像正背对着他们,像是犯错了被罚站一样,只留给他们一个后脑勺。
这个背影,看上去还挺委屈。
临鸢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巧得很,今天山神正好宿在这座庙里,本来他在神像里待的好好的,直到暮苍一伙人与临鸢先后来到。
山神的道行低,辨不出暮苍是神尊的魂上套了个凡人的壳,可是对于临鸢,他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早些年,他曾经作为山神里的优秀代表,上天界去述职,接触过几位神阶的大佬,对于神阶神仙的气息十分清楚。
因此,他才会在见到临鸢的那一刻如此激动,连带着神像都颤了两颤。
若非有凡人在场,他一定要从神像里跃出来,好好膜拜一番。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在面壁思过,当然是因为临鸢刚刚脱衣治伤。
他认为,他若是用神像做掩护偷看临鸢,是对仙长的亵渎,因此自愿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