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苍眼睁睁地看着魔气进入临鸢的体内,眼底闪过疯狂之色,他失声叫了出来:
“临鸢,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帮你把魔气逼出来!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此刻的他心乱如麻,每一个天界之人都深知魔气入体会造成怎样的严重后果,他才刚刚认定了他对临鸢的心意,就要彻底失去她了吗?
他在凡间的那些记忆齐齐涌了上来,令他头痛欲裂,在他的记忆中,一遍一遍地播放着临鸢离开他时的场景,他感到一阵阵心悸。
他在凡间失去了她那么多次,好不容易回了天界,却是为了真正的离别吗?
为什么老天对他如此不公平?
前半辈子他活得顺风顺水,难道后半辈子他要孤身一人、一直痛苦下去吗?
他深知临鸢的性子,一旦大量魔气涌入临鸢的体内,让她有了堕入邪魔的风险,她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宁愿死,也不会变成邪魔,对自己曾经守护的天界出手。
“别过来!你想死吗?”
临鸢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大力,将暮苍直接震飞了出去。
暮苍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又跌跌撞撞地朝临鸢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今天就是拼出去这条命,哪怕是以命换命的方式,也要阻止临鸢堕入邪魔。
可他再冲过去时,却被一道禁制紧紧地挡在外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魔气涌进临鸢的体内。
“不!不要!”
暮苍跪爬在地上,狠狠地捶着那道透明的禁制,拳头都被砸得生疼,禁制却还是纹丝不动。
他现在终于能明白,当初临鸢看着她师兄死在阵法内,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临鸢转过头来,对着暮苍微微一笑,眼中有些不舍,做了一个“再见”的口型,而后将右手覆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随后,是更多的魔气将临鸢包围,几乎看不出她的身影,只能看到黑雾缭绕。
暮苍看到这一幕,更加疯狂地捶打禁制,双手已经染血都浑然不知。
他双目赤红,像是要滴出血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声且无助地嘶吼,就连发出的是什么音节都听不出来。
他恨自己无能,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做不了,他祭起月落剑,对着禁制一顿乱劈乱砍,砍得累了也不愿意放手。
万一,哪一剑就给砍开了呢,他就能救临鸢了。
他的双臂都被震得发麻,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滴了下来,滑不可握,可他仍是紧紧地攥着月落剑。